苏折檀不解。
只是个香囊,里面放着夏日用来驱虫的草药。
“您是……世子夫人?”妇人迟疑。
苏折檀惊讶妇人是怎么猜出来的。
她进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妇人也只是看到香囊就有了答案。
苏折檀没否认,妇人笑了笑:“世子外衫有缝补过,手法和您香囊上的一样。”
她只给凌铎补过一次衣服。
落水那夜披在她身上的外衣,在她嫁到燕王府时一并带过去了。
印象中没见过凌铎在她面前穿过那件外衣,还以为是缝补过的衣服他不想要了。
怎么背着她偷偷穿?
身份暴露的太快,苏折檀本来还想偷偷打听点凌铎的事,只能暂时作罢。
小女孩跑回去跟其他孩子们一起玩闹,苏折檀则跟着妇人来到她们扎堆的地方。
旁边人称呼那位夫人“颜二姑”,似乎是门口那个小女孩的母亲。
“我平常也爱绣点东西。”颜二姑的住处桌上还摆着没绣完的布,“所以能认出来夫人的手法。”
绣着的图案苏折檀再熟悉不过,是她一笔一笔画出来,交给燕王妃的。
颜二姑见她好奇那块布:“王妃照拂我们的生活,有时候会从我们这收些绣样和布。”
颜二姑知道了她的身份,十分耐心地与她阐述。
苏折檀交给燕王妃的那些绣花样子,先让绣坊里技艺精湛的绣娘做出来,再教给颜二姑她们。
绣娘做出的份卖给舍得花钱的贵妇人们,她们穿了就会逐渐在洛阳城里流行起来,颜二姑她们做出来的便可以卖给城中其他人。
“原来是这样……”苏折檀没有坦白绣样是出自她手,转而询问凌铎的去向。
“世子来过,但是又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颜二姑说,”世子平时的去向我们也不知道,他有空时才会过来。多亏王府和世子的庇护,我们这些孤儿寡母才能在洛阳有个落脚地。”
既然只是来帮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苏折檀抿唇。
大人们接纳了陌生的女郎,小孩子们也纷纷围上来,问她要不要一起玩。
苏折檀打算在这等等凌铎,便由他们拉着自己的手到院子里去。
孩童们用泥巴和水,捏成形状歪歪斜斜的罐子,又捡来树枝削去凸起的枝干,把树枝丢进去,模仿贵族们的投壶游戏。
凌铎跟他们提过一次,他们就凭借着简单的描述和自己的想象把东西做出来。
苏折檀还在周家的时候,跟着舅母去过两次聚会。
那时她初来乍到,还不敢与洛阳城的闺阁千金们搭话,只能在边上看他们玩。
苏折檀接过树枝,试着往罐口抛过去。
树枝落到距离罐子几寸的地方。
“力气太小了,夫人要多用点劲。”
“罐子很结实不会破的。”
孩童们七嘴八舌地教她怎么把树枝正中罐口。
苏折檀重新尝试,终于有一根树枝碰到罐口。
又反复练习了好几次,才将树枝命中罐子。
孩童们兴高采烈地喊起来,不知道谁突然叫了句“世子哥哥来了”。
苏折檀回头,凌铎的身影就在门口。
大约是没想到苏折檀会找到这来,凌铎面上闪过茫然,很快就调整好,变回镇定自若的模样。
凌铎在外面就听到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心想怎么今天这么有劲。
踏进门,凌铎愣在原地。
孩子们簇拥着熟悉的背影,她还沉浸在投壶中,没有注意到凌铎的到来。
有对着大门的孩子看到他,大喊一声,她才扭头,唇角还上扬着,眼里亮晶晶的。
孩子们被他手中的香气四溢的胡饼吸引,忍不住用手扒拉两下。
凌铎回过神,将买来的胡饼分给他们,朝苏折檀走去。
“世子哥哥?”苏折檀模仿小孩子们说话。
凌铎耳根微微发热:“是母亲告诉你这里的吗?”
苏折檀告知了过程,只是一次意外,被车夫误会。
“他之前跟着我,知道我平时的去处。”凌铎道。
是成婚之后,他才让那车夫跟着苏折檀的,熟悉的人用起来更为放心。
“那怎么没跟我提起过?”苏折檀指了指地面。
“你已经很忙了。”
凌铎指得是她熬夜给燕王妃画图。
罐子周围散落了一堆树枝,只有一根孤零零地倚着罐口。
他接过苏折檀手中最后两根树枝,一齐抛向罐子。
树枝一前一后落入罐口。
苏折檀目瞪口呆。
她试了很多次才抛进去一次,手都酸了,凌铎怎么看着没花什么力气,轻飘飘地就命中了。
“大哥哥怎么一下子就扔进去了?”
“也教教我们吧!”
“两根树枝怎么才能一起扔进去?”
颜二姑把孩子们哄走,朝苏折檀露出歉意的笑。
凌铎解释:“我家刚来洛阳时候就住这,后来陛下赐了现在的燕王府,这处空宅子就闲置着。来洛阳的路上有许多将士牺牲了,他们的遗孀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