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从来没这么疲惫过。
尤其是在看到课表上显示明天还是要和A班联合实训的时候,尽管按照常理,除了第一节课会穿上机甲实训外,其余时候D班学生的安排都是跑跑步什么的。
但以我这身体素养,跑步的话……
一言难尽。
除了明天的实训以外,更消耗我精力的还是今天家教时候蹭我脚踝的布料。
***
设:已排除应小妈,解这道题。
解:方辞廖是个连我抱抱他都害臊地想要躲起来的腼腆男孩,并且他正坐在我的对面,而他的书桌是长方形的,我和他正好在最长的两边对面。
——为什么他不和我一起坐呢?
是不想吗?
当然不是了。
是因为坎贝尔进来后就占据了我身边的位置,并且一条即使隔着校裤也能看出的长腿足以伸到桌子的对面,方辞廖要是坐到坎贝尔对面了也得委委屈屈地靠在角落里。
我们这是正经做作业。
有其他人在小妈都只能不舍的退场,然后留给我一道十分埋怨的视线,为了防止这条保险锁出现意外,我只能起身亲自送小妈出房间,并体贴地带上门。
回过头就看到坎贝尔在盯着门看……
所以,即使方辞廖很想靠近我,他也没有机会。
而Alpha之间最近很流行穿亚麻混纺棉料材质的布料。
如同Omega们热爱丝绸一样。
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
我有时候真的很想问一句,这个世界的Alpha性取向是都不正常吗,是找不到他们喜欢的Omega了吗,这个世界明明有这么多可选项。
比起只有男人女人的世界,他们要找到一个符合自己喜好的伴侣应该很简单吧。
怎么一个个都充满了A同的味道。
哪怕是异世界竟然也是同性恋比异性恋多吗。
异性恋原来是小众性向。
试图催眠自己对方是无意碰到的。
……但脚踝上反复磨蹭的布料阻碍了催眠的进程。
根本没有办法无视。
“阿廖,你这题又错了。”我在改好的作业本上写上批注,从方辞廖的手肘下换了一本作业本,方辞廖接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怕打扰坎贝尔,只一个劲的点头,然后“嗯嗯嗯!”。
教学的进程受到了影响。
只能说坎贝尔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底线的,他只在桌子底下蹭蹭蹭,尽管无法无视,但只要把他当成一条狗在蹭树,而我就是那棵没有感情的树就好了。
再过分的事情他没有再继续往下做。
我就也能面不改色地拿起方辞廖递给我的作业本用红笔打上圈圈勾勾。
怎么蹭得好像更过分了……?
我抬起眼睫,佯装发呆,用余光偷瞄身边的人,坎贝尔面上毫无变化,就连笑容都是一样的优雅,谁都想不到他竟然正在桌子底下偷偷做坏事。
再这么蹭下去,要破皮了。
……
我交换了两条腿的方向,在感受到粗糙的感觉再次袭来时,用另一条完好的腿反蹭了回去,努力保持面上的表情不变,假装还在专注地批改作业,然后——
用脚后跟反踩了回去。
我就踩了一下,说是意外的话对方也没有办法直接反驳你就是故意的,而且桌子底下没有监控。
谁踩的?
我不承认,方辞廖也没踩。
咬准了就是空气踩的。
只有当事人心知肚明。
坎贝尔有洁癖,而我却用脏兮兮的鞋子踩了他的袜子。
把他的袜子都蹭脏了。
……如果有其他办法我也不想得罪这个一看家庭背景就大的要死的天龙人。
做到这份上了,坎贝尔才算是消停了下来。
我悄悄看他,他慢悠悠摆弄仪器的手放在了旁边的本子上,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很难理解的问题,半晌后思考了出来,嘴角的弧度弯起。
他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行云流水地写上了一串数字。
“阿廖,我要测量的数据出来了。”如我所愿,在意识到我的反击后,坎贝尔简单收拾好了仪器,就要离开这个不欢迎他的地方了。
方辞廖不在状态:“噢噢噢,好的。”
只是出了点小插曲,坎贝尔闲适得体地拿上自己带来的书本与本子,在经过我的时候,忽然将刚刚写了一串数字的字条放在了我的面前:“时一同学,如果你还有想要转专业的想法的话,不妨联系我。请相信,在设计系,你的天赋会大放光彩。”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机械性地点了下头,发现方辞廖似乎没有注意到纸条的意思时才一颗心才重新落到了肚子里。
我以为这起短暂的小插曲就到这里结束了。
但过了半小时。
自己一个人纠结了半天的方辞廖突然开口道:“时一,你有没有觉得哪里很奇怪。”
有,太有了,哪里都觉得奇怪。
很让人怀疑这个世界其实个狗血电视剧。
“要不我还是把这张纸条还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