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似乎是在哄她,似乎又是在哄骗她,赵絮晚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流干了。
汗水混着泪水糊在的脸上,云拿着打了水的湿毛巾过来仔细得给赵絮晚擦。
“夫人再忍忍,稳婆说夫人这胎很好,生的肯定很快。”
赵絮晚眼神散乱的看着云嘴巴一张一合。剧烈的疼痛让她差点把吃下的东西吐出来。
好在,好在其实并没有吃多少。
明明之前是那么听话,怎么生的时候又这么痛了。
赵絮晚不明白,只知道她像一只待屠宰的猪一样躺在床上,喘着气,撕心裂肺地喊着。
她听到了稳婆说的,让她保持体力,可是她做不到,身体里仿佛藏着一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她害怕又惶恐。
没有人帮她,没有人帮她,为什么没有来帮她,为什么没有人来!
赵絮晚喘着气,喉咙里有着丝丝血腥气,眼睛胀痛得已经模糊看不清了。
“赫赫”房间里只有她剧烈的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天黑了,也许是天亮了。
又感受到了稳婆的温热的手。
“十指了”稳婆冷静的声音传来,“可以开始了。”
开始了,怎么开始?
赵絮晚费力的抬起头看向她,稳婆指挥赵絮晚,吸气,吐气,然后用力。
吸气,吐气,然后用力。
赵絮晚只觉得肚子涨得要命,有东西一直往下窜,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连着脖子和手臂,身上盖得被子直接被撕开了一个口子,赵絮晚却觉得还不够,还不够。
嘴巴里被塞上了毛巾,咬着却觉得不痛快,应该咬异人的手,就应该多咬几口。
赵絮晚闭上眼睛,狠狠的咬着毛巾就像之前咬异人的手臂那样。
“再来,快了,夫人这胎很顺。”
很顺吗?可是她真的觉得下半身已经麻木了,好像流了很多血,但是她感受不到疼了,只要再用力,再用力。
闭眼睁眼的一瞬,她看见了稳婆焦急的说话,看见了云和雨抖着身体帮忙拉开被子,好让稳婆随时观察情况。
再一睁眼一闭眼,她看见了她爸妈,前世还是赵絮晚时的爸妈。
她爸她妈老了许多,不到六十的年纪,头发花白,好像精力一下子被抽空了。
赵絮晚不明白为什么,她爸她妈明明事业有成,马上就要退休了,怎么会老成这样?
“用力,用力啊夫人!”
“晚,晚!!!”
好像听见了什么动静,赵絮晚转身看见了她爸妈坐的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摆着一张黑白照。
那是,赵絮晚本人。
“轰”一声,好像有什么悄然无声地碎了。
她是赵絮晚,她是赵絮晚啊!
赵絮晚睁开了眼睛,双眼通红的看向稳婆,稳婆头上的汗不比她少。
“夫人再努把力,孩子的头都看见了,马上就能出来了,天马上就亮了。”
“夫人,夫人”云小心的帮她擦汗,带着哭腔的声音让赵絮晚失神的眼睛渐渐清明了。
异人被赶出来后一直在门口徘徊,底下的人不是在厨房烧水,就是缩在拐角不敢动弹,生怕异人突然不高兴了,拿他们撒气。
房间里刚开始还有痛呼声,后来渐渐消失了。
异人的心上下直咯噔,想进去又怕打扰了生产,不进去又实在寝食难安,看着云和雨端着血水的盆出来后,异人头昏眼花,抬起脚就要进去看。
也确实让他进去了,里面乱糟糟的一团,床上躺着一个紧闭双眼的女人,苍白的面孔,乱糟糟的头发贴在脸颊,额头的汗,眼角的泪,无一不刺痛异人的心和眼。
“晚,晚!”他小心的过去,没想到被稳婆一顿骂,“公子啊,您过来有什么用,这不是添乱吗?”
异人被回来的云和雨推着往门口走,他的眼睛一直看着躺在床上的赵絮晚,直到看不见了才满头大汗的抵在门口等着。
窗外一道白线划开了漆黑的夜空,天亮了。
嘹亮的哭声响彻整个小院,屋子里除了孩子的啼哭声,再无别的。
“恭喜公子”
等了好一会,稳婆抱着一个小襁褓出来了,喜笑颜开的冲着异人道,“夫人生下了一个小公子。”
异人瞬间从天上到了地上,吩咐泽记得给赏赐,就推开门进去看赵絮晚了。
刚出生的崽子哭得好像要把屋顶掀开,极力的找存在感,试图控诉着阿父阿母对他的无视。
赵絮晚生完之后就脱力的昏了过去,耳边除了有像喇叭一样的哭声,还有一刻不停喊着她名字的。
真烦,她心想,闭着眼睛睡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