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醉了。
不这样做她怎么会心疼,不这样她怎么会关注到自己。
她的车长什么模样,什么颜色,车牌号多少,他早就倒背如流。
他跌跌撞撞终于是走到她停车的地方了。
机会都是争取来的,他为自己骄傲。
岑濯羡见她听得有些伤怀,他转移话题道:“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以后能常联系你吗?”
“当然可以。”沈栀钰回过神,她勾唇一笑,“你昨天说什么没有朋友我以为你是喝醉了说胡话,抱歉我好像有些冒昧了。”
岑濯羡毫不在意,笑得坦荡:“是事实啊,我的确没有朋友,栀子,不要道歉。”
他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
他紧接着以渴求得口吻说:“栀子,你以前都是喊我阿羡的,现在这样让我觉得和你好陌生,我们不是朋友吗?”
语气莫名其妙掺杂着委屈。
沈栀钰问:“阿羡?我以前是这么喊你的吗?”
他说:“你不习惯也没关系。”
转而,他向她致谢:“栀子,谢谢你的招待,我就不打扰你了,以后常联系。”
如果可以,他真想每时每刻黏着她,成为她的附属品。
但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他得克制自己乱窜的冲动。
沈栀钰客套地问:“不留下吃午饭吗?”
岑濯羡还是走了,沈栀钰起势要送他,他拒绝了。
·
沈栀钰站在阳台往楼底下望去,岑濯羡走进了她对面的那栋楼。
原来他就住在她对面那栋楼。
她准备收拾岑濯羡昨晚睡的客卧,发现那个装着紫宝石项链的礼盒就放在床头柜。
沈栀钰都忘了这回事了,这么一提,她又才发现自己昨天头发上卡的花头饰不见了。
她自言自语:“我就说怎么感觉忘了什么。”
反正也不是很贵,她懒得花时间去找。
关于过去,沈栀钰也有过好奇的时候,她身边唯一跟过去产生过联系的只有她的妈妈沈铃,沈铃总会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地告诉她人要向前看,过去的就过去了,不能重来,总盯着回头路不是个办法。
沈栀钰的过去无非关于她的家庭,缺席的正是她的父亲,她很少提起父亲,一提起他,沈铃就又哭又恨,嘴里念叨着他跑了好多年了,抛下她们母女两个人,不知道上哪儿过好日子去了,连发妻女儿都不管不顾。
说起来沈铃要沈栀钰向前看,偏偏她自己才是最忘不了过去的人,一提起过去尤其是沈栀钰的父亲她就咬牙切齿,沈栀钰只能识趣地少在妈妈面前提,后来干脆没再提过。
她有偷偷避着妈妈去问当时她们住所的周边邻居关于自己的父亲,她怕当着面提父亲会再伤了妈妈的心,每个邻居提起她父亲也是痛斥他的烂德行,自己一走了之。
久而久之,沈栀钰对过去也就提不起兴趣。
至于那场意外,沈栀钰高考完后得以解脱,不用再苦埋题海,她想要出去放松身心大玩一场。那时正值酷暑,沈铃有叮嘱过她等太阳下去些了再玩,她没听到,一溜烟的功夫就出门了,结果不出意外地中暑了,晕倒的时候她浑身乏力,脑袋没有受到保护也没有缓冲磕破了,她因此失忆了。
沈栀钰还记得那时妈妈整天在医院提心吊胆,把眼睛哭得肿到不能见人,一直埋怨自己没有把女儿照顾好。
沈栀钰心想,自己以前总把过去的重心放在家庭,怎么就没想到其他人也有参与她过去的可能呢?
说到这儿,沈栀钰打电话给妈妈沈铃:“妈,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沈铃正在给花儿浇水,她心疼道:“栀钰啊,妈妈好得很,你一天天寄那么多钱回来,又还经常寄补品,我能过得不好吗?”
沈栀钰努嘴道:“让您搬来和我住,您又不愿意非要住原来那儿,女儿我只能这样孝顺您了。”
说到正题,沈栀钰问:“妈,我高中毕业相册你能找到吗?”
沈铃放下浇水壶,进屋里去翻翻找找,还真找着了,她疑惑:“你怎么突然要这个?”
“我好像遇到高中同学了,他名字叫岑濯羡。您翻翻毕业相册有这个人吗?”
沈铃那边沉默了半晌,她把毕业相册规整地放回原处,正色道:“你读书那会儿没怎么跟妈提起过这个同学,妈对他印象不深,就是有一点,这个孩子没来拍毕业照,而且他的家庭好像有点奇怪。栀钰啊,你那时候和这位同学都不熟的,尽量还是少和他接触,哪怕不接触都行,我就希望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
沈栀钰温声:“知道了妈,您也注意点身体。”
挂断电话,沈栀钰沉思默想。
岑濯羡看起来像是很有教养的人,不像一般的公子哥,他的家庭理应是书香门第那样,再不济父母也是学识高见识广的文化人。
但她母亲沈铃却说他的家庭古怪。
沈栀钰神色从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