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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A(1 / 4)

第32章PUA

姜凌也有点无语。

“帮你把钱存着,等你结婚的时候一起给你。“赵红霞所谓的"存钱说辞”,纯粹就是骗局。

陈安平初中还没毕业就在餐馆帮厨,到现在他27岁独挡一面成为主厨,近十年辛苦劳作竟未换得半分报酬。

偏偏陈安平对赵红霞帮他存钱一事深信不疑,甚至还对她感恩戴德。姜凌双手捧着玻璃水杯,抬眸仔细打量着陈安平。陈安平身高167厘米,体重最多只有55公斤,体型瘦小,胳膊因为经常劳动很有力量。

整个谈话期间,陈安平的双手一直老老实实平展放在膝盖上,只有处于焦虑的状态的时候,两只手的手指才会拧在一起。忽然,姜凌目光一凛。

陈安平的左手小指弯折角度不对劲,不能自由伸展,似乎有旧伤。姜凌指了指陈安平的左手:“你的小指怎么了?”陈安平像触电一样将左手缩进衣袖内,洗得发白的袖口被攥出褶皱:“没,没什么。”

姜凌并没有给他退缩的余地:“陈旧性骨折未愈,这应该是外力击打导致的指骨畸形愈合。”

说完这句话,姜凌将手里一直捧着的水杯放在桌面。厚厚的玻璃离杯杯底与冰冷的水泥台面发出"嗒!"地一声轻响。陈安平却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陡然打了个寒颤。姜凌问:“谁干的?”

陈安平没有说话,但他的露在外面的右手开始颤抖,不自觉的想要去抓左手的手指。

姜凌忽然向他凑近了一些。

陈安平呼吸一滞,下意识身体后仰,明显不愿意与陌生人有身体接触。姜凌撩起左边刘海,指着额角那个Y字形的伤疤:“看到这个疤了吗?这是我小时候被人贩子用火钳砸伤的。”

陈安平被迫抬头,安静地看着姜凌额角的那块疤痕。他的嘴唇不自觉地抖动了几下,但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记忆像被撕开的旧纱布,带着股血腥味。

10岁那年的冬天,陈安平刚刚来到赵红霞身边。他在后厨帮忙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盐罐子,雪白的食盐颗粒撒在地面上,就像是冬天刚刚下过的雪。“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赵红霞顺手拿着手中的擀面杖,狠狠的砸了过来。陈安平伸手去挡,左手小指被擀面杖砸中,十指连心,当时的痛楚,直到现在陈安平想起来都不寒而栗。

陈安平不敢哭,他刚刚被养父母抛弃,只有赵红霞愿意收养他,如果他哭了、闹了,说不定会被赵红霞卖给人贩子。他不想再过漂泊不定的生活,只能忍着。

左手小指后来慢慢的也养好了,但因为骨折没有及时处理。直到现在都没办法自由伸展。

陈安平保持沉默,左手小指微微蜷起,那根手指始终无法完全伸直,像是被看不见的丝线捆住了关节。

姜凌看得出来陈安平并不信任自己。

他的自尊被长期碾压,早就遗忘了自己也是一个独立的、有尊严的人。他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缺陷,哪怕只是一道旧伤,也不愿意向外人倾诉。如果想要帮助他真正立起来,第一步必须建立信任关系。想要接近关系,最快速的办法是"一个秘密交换另一个秘密”,心心理学名为“共鸣性自我表露",意思是通过暴露个人脆弱性引发对方情感共鸣的深度表露。原本,姜凌是不愿意回忆往事的,但现在遇到一个将灵魂藏在厚重外壳之内的人,她选择坦诚展示内心最脆弱的一面。前世她和陈安平一样,将苦痛深深压在心底。可是今天,她想将这份痛苦的记忆说出来,救自己,也救陈安平。

“你们知道吗?福利院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能抱孩子。哪怕孩子哭得再厉害,也不能抱着哄。“姜凌的声音很低,仔细听的话带着丝细微的颤抖。

李振良三个人同时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有这样的规矩?孩子哭了不就是想要人抱着哄哄吗?那就哄啊,干嘛不抱?”姜凌摇了摇头:“你们没有去过福利院,不知道那里的情况。八十多个孩子,只有五个保育员,要同时照看这么多孩子,保育员的精力根本顾不上来。哭声会传染,拥抱会上瘾。婴儿不懂事,你越是抱越是哄,他就会越发渴望抱和哄。”

说到这里,姜凌喉头有些哽咽,停顿了片刻之后继续说:“所以我们从小就学会了不哭不闹,乖乖听话。”

姜凌看了一眼陈安平:“福利院长大的孩子大都不喜欢与人身体接触。婴儿时期皮肤接触就是一种亲密关系的投射,一旦这种渴望被压制,成年之后会不自觉地对亲密关系产生心心理抗拒。”

警务大厅突然陷入了沉默。李振良,刘浩然和周伟三个人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李振良的钢笔"啪嗒″摔在笔录本上,满眼都是心疼。周伟屏住呼吸,双手攥紧,指节泛白,恨不得回到过去好好抱抱那个缺爱的小小姜凌。

刘浩然突然起身,一不小心撞翻了椅子。这个阳光活泼、平时爱笑爱闹的年轻警察挥舞着拳头重重砸在水泥台面上,以表达内心的愤怒却又无奈的情绪。在李振良他们三个眼里,姜凌坚强聪明、冷静,无比强大。可是,今天听到她的话,看到她额角上的伤疤,他们都感觉心里酸酸的、眼角湿湿的,有种说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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