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庭,他满心满眼都是何美娜。即使被她骂、被她打,他也依旧全心全意地为何美娜着想,生怕她受一点苦。如果知道眼前一切都是假象,他会不会崩溃?如果他知道何美娜怀着的并不是他的孩子,而是和别人苟且意外怀上的,他会不会陷入极致的痛苦之中?
想到这里,姜凌对陈安平道:“那你和我们走一趟吧。”陈安平心口一缩,紧张地看向何美娜。
何美娜才不在乎他的生死,撇了撇嘴:“那你去啊。”陈安平第一次被警察传唤,腿肚子有些发软,他用祈求的眼神看向何美娜:“那……赵姨的餐馆怎么办?没人炒菜。”何美娜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缺了你地球不转了?现在还没到饭点呢,你快去快回不就行了。”
陈安平只得依依不舍地说:“那,那我去了?”李振良在一旁看不过眼,没好气地说:“只是让你去派出所说明清楚,又不是抓你去坐牢,你怕什么?”
姜凌看了眼李振良。
李振良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警告二字,立刻闭上了嘴。好吧好吧,李振良懂了,这个陈安平一出现,姜凌的态度就变得和平时不太一样,同为孤儿,估让是激发出了姜凌的同情心。
陈安平跟在他们身后离开商场,走的时候手里一直拎着那两个“饱经沧桑”的铝饭盒。
一行人到了派出所,姜凌并没有将陈安平带去问询室,而是让他坐在开敞明亮的警务大厅,给他倒了杯热水之后开始询问他的个人情况。“姓名?”
“陈安平。”
“年龄?”
“我67年3月生的,马上满27岁。”
“学历?”
“初中肄业。”
“籍贯?”
陈安平垂下头,坐在警务大厅的长椅上,神情有些落寞:“不知道。我,我是个孤儿,六、七个月的时候被人扔在福利院门口,在那里生活了几年,三岁多被我养父母收养,后来到我十岁时他们生了儿子,就把我丢给赵姨。要不是赵姨心肠好,我只怕会饿死。”
姜凌问:“赵姨是谁?”
陈安平:“她叫赵红霞,以前在福利院当保育员,后来辞职回家开了个小餐馆。”
赵红霞,福利院保育员?
姜凌眸光暗沉。
当年将她抱进福利院,因为虐待孩子被开除的那个保育员,就叫赵红霞。姜凌不相信赵红霞会如此好心,愿意收留一个十岁大的男孩子。如果不是有利可图,那就是她有把柄捏在陈安平的养父母手里。姜凌问:“你养父母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工作?”陈安平想了想:“养父叫陈昌德,在长宁街道办事处民政科工作;养母叫吴萍,在市三医院妇产科当护士。”
姜凌有些奇怪:“他们都有正式工作,又办理了收养手续,为什么不愿继续抚养你?”
陈安平不愿意回忆这段过往,但眼前问话的人是警察,他也不敢隐瞒:“养母生女儿的时候伤了身体,养父就想着收养个男孩。可后来他们生了亲生儿子,就不愿意再养我。而且那个时候说马上要实行计划生育,所以就………姜凌算了一下时间:“他们生儿子在77年,那个时候计划生育还没那么严格。”
陈安平说:“是,不过养父在街道办工作,说要响应党的号召,一儿一女足够了。”
其实,一切只不过是借口。说白了就是有了亲生的,嫌弃收养的。姜凌听陈安平一口一个养父、养母,连声爸妈都不叫,显然与这对夫妻并不亲近。
姜凌再问:“你养父母去福利院收养你的时候,办了正规的收养手续吗?”陈安平想了想:“好像办了吧,不然我也没办法上户口。”姜凌摇头:“按照规定,已经有孩子的不具备领养资格。”陈安平“啊”了一声,“这样吗?我不知道。”按照民政部门的收养规定,夫妻双方年满30,收入稳定且无子女,才有收养资格。因为收入及家庭证明需要街道办盖章,因此姜凌可以判断,陈昌德是利用在街道办工作的便利,办了假证明。
按理说,民政部门会通过单位政审或邻里访谈的方式调查收养人家庭情况、道德品行,另外福利院也会对收养人进行面谈,评估收养动机。陈昌德是怎么通过这些审核的?
恐怕这里也有赵红霞的手笔吧?
一想到赵红霞与陈昌德里应外合,将福利院孩子送给不负责任的家庭收养,姜凌心头的火气便直往天灵盖冒。
陈安平被养成这样窝囊、不自信的样子,与陈昌德、吴萍、赵红霞这三个人脱不了关系。
如果他没被收养,福利院一样会送他读书。即使他学习成绩不好,初中毕业后也会安排他进职业技术学校学习技能,直到他能自食其力方才放手。在福利院生活虽然不能享受家庭的温暖,但生存有保障,总好过再来一次被父母抛弃、孤苦无依的痛苦回忆吧。
姜凌看着陈安平,眼睛里带着一丝悲悯:“是,陈昌德夫妻并没有收养资格,当初收养你时一定造了假,赵红霞是知情人,也是内应与推手。”陈安平霍地站了起来:“不可能!赵姨对我很好,是我的大恩人。”姜凌神情淡淡的:“有多好?”
陈安平忽然就卡了壳,想了半天之后回话:“她,她收留了我,骂我养父养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