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乱说?"竹听眠缓缓逼近她,“姐,说我在国外经常和人上床,是你说的吧?”
黄二妹哪肯承认,但也不愿意服输,梗着脖子重复道:“网上都那么讲。”“又是网上啊?"杠子乐了。
黄二妹才想瞪她,又被竹听眠喊了一声,“黄姐,我和那些男人上床的时候,你是坐枕头上看吗?”
……哎。“贺念没忍住看了竹听眠一眼,但也记得吩咐,所以没多说。来之前就讲过,今天这类话题,齐群和贺念就是走一个气势,他俩男的别出声。
黄二妹已经瞪大了眼,伸出手指对着竹听眠说:“你说这话,说这种话!呸!你可真不要脸!”
“是我不要脸吗?"竹听眠看着她,又问一遍,“是我在不要脸吗?”她站在那里,声音不高,却势不可挡。
竹听眠的目光从未离开过黄二妹的眼睛,审视她,逼问她。“你说那些,你是都看见了吗?说我身上一定带着性、病,你怎么知道的?你和我上床了?还是你被我感染了?”黄二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改换说法,讲竹听眠不仅勾引李长青,还顺带着给齐群和贺念灌迷魂汤,一个女人怎么好意思在大庭广众说上床的事!而且说的这么脏!哪个正经人家的女孩会这么说话!又讲凭这个,就能证明竹听眠这个人不干净。竹听眠听完只觉得想笑。
造谣者就是这样,他们有资格使用任何字眼,可只要受害者重复一遍那些话,就是不知廉耻。
人群中已经渐次出现了反驳的声音,可黄二妹充耳不闻,坚持己见,努力拿捏罪证又要拼命说服别人。
竹听眠耐心地等她发过这阵疯,再次问:“你看到了,对吗?”黄二妹五官扭曲,“我和你说不清楚,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我一一”“眶郎!”
竹听眠没有给她继续发挥的机会,而是拎起她手边装着棋牌和伙计的塑料篮子砸去地上,用大动静来让她安静。
她不可能和黄二妹比嗓门。
但是。
“去和文化中心的人把钱赔了。"竹听眠偏头对贺念说。“哎。“贺念答应着拿出手机。
嘱咐完,她转向黄二妹,笑着问她:“怎么不说话了?”黄二妹没有回答,喉咙间仍然滚动着毫无意义的低骂与诅咒,她咕哝着,却又讲不出成段的话。
今天过来的目的已经达到。
“黄祈香。"竹听眠喊她,又偏头“啧"了一声。该说不说,这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可能是她本人被叫了多年黄二妹,已经忘记自己到底是谁。竹听眠对她说:"回家看看自己的存款余额吧。”她带着民宿的人离开,迈出门槛时遇见个脖子挂耳机的年轻人,打量了他们几人一眼,又奔朝里面大喊道:“妈!你怎么又干这种丢人的破事儿!”反击肯定不止如此,竹听眠先去找黄二妹当面对峙首先是为了撒气。同时,她起诉黄二妹通过诽谤和诋毁言行侵害了她的名誉权,而且已经造成精神伤害。
只是起诉从收集证据到立案,最快也要好几周,并不能立即进入庭审。但这不是问题。
在得知黄二妹开始散步谣言的时候,竹听眠已经通知律师准备律师函,快马加鞭一路送到秋芒镇。
她前脚从文化中心离开,后脚律师函就送到黄二妹家里。递出律师函,是竹听眠能立即采取的,最快的法律手段。但这依然不够。
黄二妹这次是真的太过分,竹听眠不但要反击,而且要大大方方的做。已经到旅游旺季,民宿外头却粘贴海报说这两天服务质量不高,因为有人造老板的黄谣,民宿全体上下会全力以赴。三叔气得跳脚,打了张大红布条,隔壁的猪头铺老孙同他分享自己的门头,一同挂着那张大红条:黄二妹胡言乱语害人清白!道歉!道歉!同时,竹听眠包了一辆广告车,除开吃饭睡觉,全天绕着小镇播放已经黄二妹造谣,竹听眠已经起诉的消息。
民宿的生意因为门口贴的海报而爆满,客人非但没有觉得有什么,而且认为就该如此,人还没住下,就已经对民宿有了非常良好的印象。事实也没有海报上说得那么夸张,当然不会为此而降低服务质量,反而在此期间,每位客人收到了更多的伴手礼,也有不少人在网上平台留评,说这是一家特别有人情味的民宿。
简称:很像家,可以住。
立刻有人发现钢琴家竹听眠原来没事,许多人关心她,也表示很很开心看到她有好好生活,又说在久未得知她的消息之后,再有新闻,居然还是被造谣。大家纷纷涌入民宿的公众号里留言支持竹听眠,又痛骂造谣者。贺念美滋滋地看着最新订房消息乐得合不拢嘴。当然,也有人说小竹老板这一次反应太大,有些夸张,而且没有必要。竹听眠压根不在意这些,她就是要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她的确是逃来秋芒镇的,初衷是因为不想在流言的腥风血雨里挣扎,心太累,所以想找个地方躲躲。
可现实是,造谣者就是很贱的东西,他们哪里管你会受到什么伤害,只管自己说个爽。
竹听眠比谁都明白过去种种并非自己的错,而且逃避无用,只要她还活一天,只要她还叫竹听眠这个名字。
谣言总会如影随形。
现在她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为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