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手在楼梯旁边等他,笑吟吟的,一双眼睛亮得不像话。
李长青怀疑她肯定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服。“李长青,你是不是头发长长了?"竹听眠问。李长青对她眨了眨眼,又反应一会,抓了抓头发说:“前段时间忘了去理,这久理发店都关门了。”
以前他都是自己收拾,长了就剪,从没在意过发型,也就是竹听眠来了之后,李长青才开始成为发廊的顾客。可前段时间过得兵荒马乱,忙起来就什么廊不上。
这下好了,李长青沮丧地想。
乡下人不知道收拾自己,和他们去过外面会抹发胶的人不一样。土。
竹听眠把他看了又看。
这个人从柳云羡回来就变得很奇怪,但前两天好歹还藏得住眼神,今天这是干脆装都不想装了,闷声不响地杵在这,心里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摆出一副大雪天被主人抛出家门的小狗样子。
可怜巴巴的。
竹听眠很想捏一捏他的脸,于是问:“我帮你做发型吧,好吗?”李长青立刻就跟着她上楼,配合所有动作,坐在化妆桌前眼巴巴地盯着镜子里的她。
竹听眠的起手式特别厉害,有模有样的,又是比对位置,又是沟通长短。声音温温和和,动作也是轻轻柔柔。
她手指穿梭在头发之间,每每按下去,李长青都需要花大力气才能忍住不颤一下,酥麻却一阵一阵地沿着脊椎往下淌。竹听眠在摸李长青的脑袋。
李长青觉得自己在摸电门。
人反正是迷糊了大半天,甚至忍不住想要哼哼,他最开始都没听着竹听眠喊他,耳朵像是被丢进水里一样。直到身体为之有所反应的一切触碰停下,他的听力才变得正常。
他听见竹听眠喊他的名字。
李长青“嗯"了一声。
又听她问:“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怎么突然开恩?
李长青不解地同她在镜子里对视,又看看自己,正面瞧着没问题。他又看向竹听眠。
她嘴角一抿一抿的,似乎在艰难憋笑,拿手机朝他后脑勺拍了张照片,递过来。
李长青偏头去看,只见一片坑洼凹凸。
好一颗狗啃的脑袋。
这样的后脑勺居然是真实存在的,也太搞笑了,李长青笑出声来,好像这样的惨状并不是发生在自己脑袋上。
“你还笑。"竹听眠推了他肩膀一下,被他的乐天逗笑。“不是,"李长青抬手摸了摸自己后脑勺,笑着说,“我以为你是专业的呢。“我上哪专这个业去?“竹听眠乐得停不下来,“怎么办?”“你还问我怎么办?"李长青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反正笑得停不下来,脸都开始发酸,他无奈地和镜子里面的竹听眠对视。这一瞧,两人都收敛笑意,憋了几秒,又同时笑出声来。比赛似的。
“我来吧,剃个板寸,"李长青示意她把推子拿给自己,忽而想起什么,“你怎么会有这个。”
竹听眠安静几秒,看着他,同时用下牙啃了啃上嘴唇,才说:“你不会想知道的。”
李长青”
好像已经知道了。
“我换了新的刀片呢,还用酒精擦过。"竹听眠换上了无害而且无辜的表情,就这么望着他,最后又“噗嗤"一声笑出来,引得李长青拿着推子跟她乐了半天。
“你弄吧,"竹听眠揉着脸想要离开。
人才转身迈出去一步,立刻感受到阻力。
李长青揪住了她的衣摆。
“嗯?"竹听眠回头看他。
“就是,"李长青用力得指甲盖发白,说话却很没有底气,“以后我也带你出去玩,不说以后,要么你定个时间吧。”
竹听眠低头看看他揪着自己那只手,视线又沿着那只手往上,“就为这个啊?”
这醋得有点偏门了。
“他抹发胶,而且乱喷香水,说话也很油腻,"李长青仰头看她,“你不觉得吗?”
“学坏了啊长青,"竹听眠伸手弹他手背,“还背后嚼人舌根呢。”她没使劲儿,就只是很短很短地碰了一下。李长青当然知道这样不好,所以被教育了也听着,只是更用力地拽住那片衣服。
“我不和你说大话。”
“那就等你考上,"竹听眠也不和他客气,“我选地方,你不花钱我就打你。李长青心里头立马就敞亮了,“我不会的。”又说:“我师父给我布置了很多作业,不准我再打家具,我能挣钱。我妈,我奶奶,我三叔三婶,还有我妹,都没出过国呢,倒时候我们一起,好嘛?“哎哟,你这都包圆了啊。"竹听眠听他兴奋地安排完所有人,哪有拒绝的道理,手已经伸在半空。
李长青也注意到她的动作。
这样的事情之前也发生过一回,那次两人都停顿下来,而且李长青还因此害羞了半天。
但这一次不同了,他主动偏头,把脸送到了竹听眠手心,眼皮往下盖着,瞧她脚上那双大毛拖鞋。
“我喜欢你。"他说。
又开始了。
竹听眠原本捧着他的侧脸用指头揉着,忽而用力捏住,然后往外扯。“剃你的板寸吧。”
“哎,"李长青故意说,“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