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有其它难以启齿的理由。
这句话毫无说服力,竹听眠宁愿去信鬼,所以只是哼了一声,然后继续看手机里的视频。
李长青默不动声地往她那边挪了挪,“这只狗挺可爱的。”为了表示自己在说什么,他还伸手指了指竹听眠的屏幕。说到狗。
结果又是火上浇油。
竹听眠按熄手机,把它盖去桌子上,同时指了指摆在桌边的那个木雕小狗。“李长青,这是雕的以前学校里那只瘸腿小狼犬吧?”她缓声补充回忆的细节:“就是食堂大叔带回来的那只,我经常去喂的那囗〃
如果是这个话题,李长青就有自信能接上。他立刻说自己原来就很喜欢看她喂狗,觉得她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而且之后那只小狗也被好好养大,甚至还做了爸爸。“真好啊。"竹听眠笑起来。
看她笑了,李长青也连连点头,“是吧。”“是个鬼!"竹听眠笑容消失,大声道,“你连狗都记得住!你还雕了出来,你都不记得我!”
原来是在铺垫这句话。
怎么这旧账还能这样被翻出来。
李长青自认在这件事情上他是无可饶恕的。但是,他快速地看了竹听眠一眼。
上次在牛棚还不是这个说法啊。
想是这么想,但他现在已经清醒过来,知道当务之急是赶紧道歉。自从确认心心意之后,李长青没少学习。
在一段感情中,男朋友的认错态度是衡量感情是否健康的重要因素。虽然还没有名分,但是有些流程已经可以开始执行。李长青积极承认错误,并且再三真诚道歉,跳过自我开解的部分,坚决避开任何给自己找理由推脱责任的可能,最终发誓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已经按照公式走了一遍,可竹听眠的脸色并没有太多好转,瞪着他问:“你还想有下次?”
李长青说自己哪敢啊,又重新摒弃错误部分,再次执行道歉流程,嘴巴都快要说到冒烟,确认语言实在无用,他丧气地说:“要不你打我吧。”竹听眠望着他,一时连佯装发怒都忘记维持,竞然看得过份专注了。他的真的太好读懂,像一本只有两页纸的书。即便如此,还生怕谁瞧不清似的,把喜欢二字大些加粗横满纸页,一门心心思表达心意,哪管会不会烫着人,更不顾人家是否接得住。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居然连添补遗憾都用勤能补拙的办法,仗着自己讨喜就一再表现。竹听眠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对李长青冷脸很久,她隐隐担心起来。要是跟这个人过日子,他一委屈,她立刻就心软。这以后可怎么办呢。
“你别往外想啊,你在想什么啊?"李长青一鼓作气道完歉,发现竹听眠居然在出神,他生怕这个人又相出什稀奇古怪的解决办法,再次提议。“你打我吧。”
竹听眠低头笑了半天,板着脸捶了他膝盖一下。“你好吵啊李长青。”
李长青听出她声调里的轻松意味,终于舒了口气,给人把酸奶戳好,“你喝了这个再睡,不然明早起床头晕呢。”
“说得像你很有经验一样,明明一杯就倒。"竹听眠接过来把吸管送去嘴里。李长青说:“就是因为太容易醉才有经验的么。”说完呆呆地看着人笑,笑着笑着,又说:“我喜欢你。”竹听眠简直拿他没办法,两个人对视一眼,双双笑起来,乐什么也不知道,一笑就很难停下来。
大
春节将近,返乡潮带回来的不止有大学生,还有本地人,其中并不缺乏在外小有成就,过年回来发散荣誉的本地人。简称:别人家的孩子。
李长青也顶了这个名号许多年,但秋芒镇人才遍出,比如柳云羡。在记月巷里,柳家同李家多年邻居,屋子之间就隔着院墙一堵,后头各自去盖新房子,留下的老屋也殊途同归地变成民宿。不同的是,刘家是自己掌握风口改造,自己经营,李家是卖出去。要知道,这种一条巷子里一个年纪的孩子,友谊只有两种发展情况,要么好得出生入死,要么恨得不共戴天。李长青和柳云羡就属于后面那种。恨比爱长久,柳云羡年年回来,李长青就年年和他相看两厌。本来就烦这个人。
这个人不知轻重地黏着竹听眠,李长青闷声在旁边看着,简直想咬他。竹听眠的民宿叫“可以住”,隔壁柳云羡开的那家叫“云羡”,姑且不提这一条巷子里的民宿起名水平如何,先说这柳云羡成天标榜自己是个文化青年,自费出版过三本不知所云的随笔,之后再介绍,就开始说自己是作家。很没有自知之明的一款人类。
他平时也不回来,民宿一直交由请来的店长打理,可他已经给自己安上了作家的名声,那就必须附庸风雅,所以他尤其喜欢欣赏各类艺术,音乐绘画的知识都有所存储。
所以这次回来瞧见竹听眠,第一眼就把认了出来,那些存储的知识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起先是嘘寒问暖,过了两天居然带着礼物来拜访。谁缺你拜访了。
李长青没让他进院子,“人还没起呢。”
“你真是有病,“柳云羡说,“人家起没起我用得着你告诉我啊?”他想侧身从李长青旁边钻进去。
李长青毫不客气地抬手一兜,巴掌精准地按塌了柳云羡的发型,惊得对方连忙后撤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