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只剩下点头的份。
回去时,李长青在奶场拎了桶新鲜牛奶,今天过来没带容器,所以答应了明天再来还桶。
他正把牛奶安置到那袋落叶旁边。
意料之内的,竹听眠晃到他面前。
意料之外的,她问:“你刚才给我擦手的时候看起来很平静。”这个人真是一点不会挑时间。
李长青深吸一口气,“差点就流鼻血了。”“真的么?"竹听眠问,还要偏头看。
“紧张的,只是没让你看见。"李长青还是笑,没忍住揉了揉手,以此缓解紧绷。
“没有什么想要的了吗?"竹听眠又问。
这一句接着一句,已经像是在唆使了。
李长青不知是因为她这两天过得开心所以愿意给甜头,还是同往常一样闲着就要来撩拨两句。
总之他也不能总是被动防守,所以有个问题已经快要被说出口。“再送你一套练习册好吗?"竹听眠突然问。李长青看向她。
竹听眠笑着问:"两套?”
李长青已经习惯这种大起大落,“不用了,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怎么还阴阳怪气,我担心你考试还不对了?"竹听眠扬起下巴。李长青拽了拽自己的双肩包,准确来说是单肩。说起来这也是他的一个小设计。
他特地对着镜子比对过,发现自己单肩挂着这个包,再抬臂拽着,能够从侧面呈现出比较优秀的线条。
只要刻意记得不要弓腰,就会有一个帅气的侧影。李长青当然晓得自己长得不错,而且注意到竹听眠总是盯着自己看。要知道,人是会使用工具的。
此时的李长青已经有所觉悟,所以他连微微转身看着人的角度都有所安排。“我想说的都已经告诉你,现在我很坦然。”竹听眠走过来,右手不好使力,干脆用手腕压住李长青肩上那根背包带子,左手慢慢地搭过去。
可见言出并不能时常法随,李长青已经变得静止。竹听眠一点一点把他背包侧面的拉链往上提,看他用力憋着表情,但依然没拦住失去节奏的气息从鼻尖跑出来。
竹听眠弹了一下他的耳垂,“走吧坦然哥。”坦然哥已经有些忘乎所以了,心心情无疑是美妙的,所以立马问:“那是不是考完试就可以?”
我会有学历,我会挣钱,我会努力让自己配得上你。“考完试你就上学去啊。"竹听眠说。
“不是啊……“李长青无奈起来,“你这样,像是把我当个孩子。”“你才二十四啊长青。"竹听眠轻声说。
“我很大了。"李长青想也不想就讲出了口。他几秒之后反应过来,这话里的歧义太过明显,又想要解释。但有可能竹听眠听不出来,说了倒显得自己故意。
要是不说呢。
也怪怪的。
“我意思是……“李长青挠了挠脸。
竹听眠已经挂上了佩服的笑容。
“好自信啊长青。"她说。
光说还不算,还笑出声来。
很过分了。
李长青气恼地坐上车,“你就这样吧竹听眠,你就这样撩拨我,你反正也不要管我,我没事的。”
胡言乱语的后果当然是再次把竹听眠逗笑,但是她在欢乐间隙说了句什么。李长青听清了,又没敢听清,所以让她再说一次。“我说,“竹听眠撑在车窗上,手腕懒懒地搭着额头,“我买了你家屋子四十年。”
李长青立刻问:“四十年足够你喜欢上我了吗?”别看他问得顺口,其实头都僵住了不敢动,完全没瞧见竹听眠是什么表情。但他听见竹听眠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开车吧自信哥。"她说。
“哦。”
李长青把竹听眠先送回民宿,同往常一样拐进车道,一眼看见路边停着辆黑色的轿车。
这款车型给李长青带来的记忆并不美好,他转头去看副驾的人。竹听眠也瞧见了,而且已经认出车牌,动作也不再是随意地撑在车窗上。两人沉默着下了车,走进记月巷。
竹辞忧果然站在民宿门口,他原本低头看着手机,听到声音后抬起头,朝她喊:“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