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无所谓,“那好吧。”
齐群:…”
她作势要走,齐群果然拦住她,看样子是想要问点什么,但话出口却变成了威胁与恐吓。
齐群笑得意味不明,“小竹老板,你最近是不是和李长青走得太近了些。”“怎么?"竹听眠问,“你嫉妒了么?”
“我嫉妒你一一"齐群及时刹车,避免顺着话被带进沟里,“小竹老板,你还是要擦亮眼睛,知道该和什么货色保持距离。”不晓得他为何今天讲话变得文绉绉,竹听眠当场听话,特意远离了齐群两步。
齐群表情有些难看,瞪着人,“你要和我对着干?”竹听眠恍若未闻,走出去几步,倒也想起件正事儿。“下个月初五是几号?"她问。
这是二丫出嫁的日子,齐群被问得脸色沉黑,“九月十三。”“我不太知道农历的日子,"竹听眠先解释,又说,“那么你九月十四来找我。”
“为什么?"齐群问。
“有话要告诉你。"竹听眠说。
“为什么?"齐群又问。
竹听眠懒得跟复读机交流,人已拐出巷子,很快就到李长青铺子面前,意外得知人还没起床。
“最后出了点小瑕疵,他不满意,熬了大半宿重新做。"陈兰邀请她进去稍等,并着给自家儿子解释,说话间自然地接过竹听眠手里拎着的东西,“下次来千万别这么客气,右手尽量别使力。”
动作太过自然,竹听眠双手突然变空,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确认一遍:“他熬夜赶工啊。”
陈兰就说没办法,那边催得急。
于是竹听眠立刻表示理解,“我上学那会所有寒暑假作业都在收假最后一天写完。”
陈兰“啊”了一声。
竹听眠对她点头,认真说:“是会这样的。”陈兰突然想起儿子在雨夜说的话:她就喜欢在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时,突然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现在可不就是这样?
陈兰感觉亲切,再看一眼她的右手又心疼起来。“小竹老板,这些吃的要给你腾在碗里吗?”又说:“快自己找地方坐吧,都来过几回啦。”这话说的,好像进入这间铺子有什么数字叠加效果,再多来几回,就可以解锁拎包入住的成就。
竹听眠感受到陈兰变得不一样,比起之前的客气有余,今天这样不经意的熟络恰到好处,不会礼貌得烫人,也不会让人觉得疏远。她很喜欢这样有温度的对待。
“不,不是,"竹听眠重新笑起来,“我们一起吃啊?”“瞎,我和他奶奶早吃过了,"陈兰笑道,“这会我得给老太太推车去啦。”如今张桂香卖水果这事儿,老太太卖一个开心,李家人谁得闲就去帮忙推车,看来今天是轮到陈兰。
竹听眠将将点头,客套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张桂香在院门大喊:“陈兰!走不走!”
“就来!"陈兰回话。
“张桂香!"竹听眠也喊。
“你又上我家蹭饭!"张桂香耳朵好使,立马认出这声音是谁,并且毫不客气地打趣。
“胡说!"竹听眠反击,“我自己带了吃的!”“小竹老板,过会他要还没起,你给他打电话。"陈兰一边喊着“妈”往外走。然后果真就这么走了。
儿子在楼上闷头大睡,一个不相熟的异性还在楼下。竹听眠觉得陈兰太过放心,又讶异于这个家庭的开放氛围,竹听眠想,也有可能是自己的气质太过令人安心。
总之,或许这就是小镇的常态吧。
竹听眠闲着也是无聊,夹出块油饼来嚼,她本人也没有口中说得那样无所谓,饼还没吃几口,就开始等得失去了耐心,于是拿出手机给李长青打电话。还没几秒就被接起来。
“干嘛!"起床气相当浓厚。
李长青在梦里和等身手机搏斗,尚未分出胜者,对方释放铃声攻击,他终于忍无可忍,抓过来凶狠地按下接听键,语气自然顺应脾气。“哪来这么大火?”
语调和声音太具有辨识度,火没了。
李长青磕磕绊绊起来,“几,几点了。”又说,“我这就起。”翻腿下床找到拖鞋,身体还没清醒,稀里糊涂地撞出不少动静。竹听眠在楼下抬头看,“摔了?”
“没有,"李长青确认一遍时间,才说,“不是十点半出发吗,怎么这么早打给我?”
不确定他具体是想问什么,竹听眠干脆讲:“我没事干。”“喔。"李长青用侧脸夹着电话,一手抓着床头的T恤,一手抓挠着肚皮下楼去洗漱。
人已经走到楼梯口才想起自己没穿外裤,李长青朝楼下喊了两声,“妈!老妈!”
没有回应,于是他也懒得再绕回房间,就这么下去。收获了意料之外的四目相对。
李长青惊得踏空一步,然后本能地用衣服挡住小腹。说话也不是特别有底气。
………别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