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下去只会让师妹受更多罪。]夏侯澈心平气和道。吴师姐义愤填膺:[那我们就袖手旁观么?】夏侯澈:[他占着师长的名分,我们不能公然违抗。暂且先别轻举妄动,他只是拿筱圆妹妹杀鸡儆猴,应当不敢做得太过火。」吴师姐:「那他要是做过火了呢?」
[若当真如此,我们可以传秘讯给秦长老、白长老等人。」[到时候请人还来得及么?师妹鞭子都已经挨了!][柳长老再怎么嚣张,也不敢伤她根本,只会叫她受些皮肉之苦。我带了上好的伤药,一会儿好生安抚便是。]
吴师姐惊讶地看着他:[我以为你待筱圆师妹是真心的.……]夏侯澈毫不犹豫:[自然是真心的。」
[那你怎么能那么冷静隔岸观火?」
夏侯澈不答反问:[吴师姐不觉得柳长老这几日有些古怪么?]吴师姐:[说筱圆师妹呢,你扯柳长老做什么!】夏侯澈抚了抚下颌:[柳长老从前虽然喜欢为难秦长老一派的弟子,但从未如今日这般不加掩饰,是什么令他如此反常?我好像嗅到了一丝山雨欲来的气息。]
吴师姐不解:[那又如何?]
[今日之事可以做点文章,若是坐实了柳长老欺凌外门弟子,不但是秦长老他们,宗主恐怕也不能坐视不理,不费一兵一卒便能让柳长老失势,还可以趁机在巫山祭之前将他关禁闭,免除后患,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小不忍则乱大谋。吴师姐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夏侯澈,你真是太可怕了。]夏侯澈淡淡一笑:[虽是被放逐的废人一个,我到底也是夏侯家的人。]夏侯家的人便是如此,算计利益融进了他们的骨血中,已经成了本能。还有个原因他没有说出来,这个外门小师妹身上藏着太多秘密,突然得到巨大财富,那个蹊跷的傀儡人,他都感到好奇。苏筱圆不知道他们在传秘音。
她只是孤立无援地站在原地,很多师兄师姐脸上都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可是没有人敢替她求情。
苏筱圆也知道这时候求情大概率只会让她被罚得更重,但还是好像浇透了凉水,从头顶冷到脚底心。
比翼鸟张开嘴,悠扬婉转的旋律盘旋在云台上。苏筱圆直挺挺地站着,准备刚到底:“我不跳。”柳长老笑道:"恐怕由不得你。”
苏筱圆摘下代表“神侍"身份的玉佩,想帅气地摔在地上,但想到玉佩无辜,她还是没出息地蹲下身轻轻放在地上:“我不做这神侍就是了。”柳长老:“你是要退出宗门?”
苏筱圆一怔。
“就算要退出,也要将这支舞跳完才能走。“柳长老仍旧笑盈盈的,撮唇吹了一声口哨。
前奏很快过去,到了该做第一个手臂动作的时候,那条鞭子“嗖"地窜过来,照着她的胳膊便要抽下去。
就在这时,鞭身忽然绷直,仿佛半空中有只看不见的手抓住了鞭梢。柳长老脸色一变,向苏筱圆道:“你用了什么邪术?!”苏筱圆的愤怒恐惧瞬间变成了困惑。
她用了什么邪术啊?好像没有啊?
那鞭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燃烧,迅速化成了灰烬。接着所有人都无暇理会那条诡异的鞭子。
因为本来艳阳高照的万里晴空,突然间阴云密布,风雷滚滚,神女祠周围刹那间陷入了一片昏黑。
狂风吹得弟子们的衣袍猎猎作响,几乎站立不稳。苏筱圆茫然地抬起头,看见云隙里隐约有银白色的光芒闪烁,像月光,但比月光更冷,像冰,又比冰更明亮。
“云里的是什么东西?"有弟子发出惊呼。没人回答他,因为所有人都愕然地看向柳长老。柳长老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匍匐在地上颤抖着,扭动着,发出极度痛苦地呻yin。
“尊上饶命,尊上饶命……"他嘴里喃喃地呼喊着。苏筱圆越发疑惑,难道是宗主来了吗?可是他们宗主也不会呼风唤雨呀。据她所知宗门里没有哪个长老有这样逆天的实力。而且其他弟子虽然因为害怕缩成一团,但没有人出现柳长老那么大的反应,可见那个“尊上"的法力只针对他一个人。柳长老很快连话都说不出来,倒在地上翻着眼睛,口吐白沫。他发出一声惨厉的怪叫,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化成了原形。众人定睛一看,都倒抽了一口冷气,接着yue声一片。苏筱圆只看了一眼,差点灵魂出窍。
只见原本柳长老所在的地方,是一条足有水桶粗的巨型泥鳅。难怪柳长老对自己的来历讳莫如深。
苏筱圆一瞬间有点庆幸那是泥鳅不是黄鳝或者鳗鱼,她还挺喜欢吃炒鳝背和烤鳗鱼的。
正胡思乱想,只听“轰隆”一声,一道雪亮的青光劈下,打得大泥鳅皮开肉绽,在云台上不住翻滚。
云层中的白光随着闪电消失,周遭又陷入了黑暗,然后豆大的雨滴打落下来,开始稀疏,逐渐越来越密。
弟子们顾不上泥鳅,纷纷掐诀念咒避雨。
苏筱圆只听见“劈劈啪啪"的雨声,却一滴雨都没淋到,她疑惑地转过头,才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撑着伞站在她身后。接天的雨幕将他们与世界隔绝。
有一瞬间,苏筱圆觉得天地间好像只剩下她和傀儡两个。“你怎么在这里,傅停云?"她呆呆地看着他。“天要下雨,来给你送伞,"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