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
任柔本能地闭眼惊呼,玻璃杯在脚边炸裂,锋利的碎片擦着小腿划过,冰凉的水珠溅在皮肤上,比伤口更刺得人心慌。
她踉跄着后退半步,却在抬眼的瞬间僵住。
周歌半倚在病床上,原本张扬的眉眼此刻拧成一团,那双平日里总是含着懒散的眸子,此刻却烧着两簇猩红的火,像是被人遗弃的困兽。
他偏过头,眼尾泛红:“你来凑什么热闹?不去找你那劳什子学长了?”话音里裹着森冷,字字都带着上回撞见她和学长见面的怨气。
任柔沉默着落座避而不答,指尖捏起滚到床边的苹果。
锋利的水果刀贴着果皮旋转,直到她突然开口:“饿不饿?”
“老子不饿!为什么不回答我!”周歌猩红着眼,脖颈青筋暴起,像只被挑衅的困兽。
骨节分明的手猛然挥出,任柔递来的苹果应声砸向地面。
红通通的果子在瓷砖上骨碌碌滚了两圈,“啪嗒”摔成两半,汁水溅得到处都是。任柔刚要发作,瞥见门口特助似笑非笑的眼神,只能咬着嘴唇忍下来,蹲下身去捡那脏兮兮的苹果。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突然“咔嗒”一声,特助清了清嗓子:“小少爷,大少爷说他出差还有三天就回来。让您老实点,别再把任性了。”
周歌猛地抄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狠狠砸向地面。“哗啦”一声脆响,玻璃碎片四溅,他脖颈青筋暴起,扯着嗓子怒吼:“滚!”
特助前脚刚走,病房里就只剩任柔一个人。
她默默弯腰收拾满地的碎玻璃和果皮,刚把垃圾袋撑开,一个枕头“嗖”地擦着她耳边飞过去。
“让你滚没听见?”周歌又在发脾气,抓起靠垫还要砸。
任柔憋了半天的火“腾”地窜上来,直接把攥着的玻璃渣子重新撒在地上,扯着嗓子喊:“周歌!你差不多得了!要不是你哥非让我来,谁乐意伺候你这祖宗!你能不能收敛收敛你那副臭脾气!”
周歌眼底腾起猩红的怒焰,“哗啦”一声扯掉手背上的输液针头,带血的棉球滚落在地。
他猛地掀开被子,高大的身影裹挟着压迫感步步逼近,病床被撞得发出吱呀声响。
任柔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垂在身侧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泛白的指节微微发颤。
她仰起头迎上周歌淬着冰碴的目光,喉结动了动却没开口,倔强的眼神像是随时要擦出火花。
周歌把任柔堵在墙角,一只手撑在墙上。他呼吸很烫,直直喷在任柔头顶,咬牙切齿地说:“我就是太惯着你了!早该像高中那时候,把你看得死死的,让你哪都去不了!”
任柔脸白得没一点血色,看着周歌这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不像是说假话。她心里发怵,干脆狠狠闭上眼,不敢再看他。
周歌灼热的呼吸几乎要烫穿她颈侧的皮肤,任柔还没反应过来,唇上突然落下滚烫的触感。
男人的手扣住她后颈,另一只手死死撑住墙面,将她整个人都笼在阴影里。
烟草味的混着细微的腥味不由分说地涌来,他睫毛颤动着压下来,眼底翻涌的偏执几乎要将她溺毙。
任柔浑身僵成石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直到察觉到他舌尖撬开齿关的意图,她猛地阖紧牙关,血腥味瞬间在两人口腔蔓延开来。
下一秒,她却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只见兰涵站在门口,一脸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手里端着的乌鸡汤“砰”地摔在地上,汤汁溅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