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膝盖的酸痛,慢慢走到周歌身后,伸手环住他紧绷的腰。声音带着哭腔软下来:“是我错了,咱们走吧。我真的害怕,别打了好不好?”
周歌周身戾气翻涌,悬在半空的拳头青筋暴起,指节泛着青白。
任柔颤抖着又唤了声他的名字,那压抑的抽噎终于让他如被抽走脊梁般泄了力,手臂重重垂落。
阎时见状赶忙上前,拽着梁嘉辉的胳膊将人从周歌膝下拖出来。
梁嘉辉瘫坐在地,嘴角还淌着血沫,左眼高高肿起几乎睁不开。曾经清隽如竹的面容此刻满是淤青,白衬衫被扯得破破烂烂,肩头还沾着地板的污渍。
任柔望着他蜷缩的身影,心脏像是被钝刀剜着,眼眶瞬间蓄满滚烫的泪,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忍住没冲过去。
一直死死盯着她的周歌,眼神瞬间冷得像冰,他的手如铁钳一般,死死掐住任柔的下巴,猛地将她的脸抬起来。
冰冷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风从厕所开着的窗缝钻了出来,吹得任柔的长发微微晃动。
看到她眼眶泛红,满是心疼的模样,周歌嗤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满是嘲讽:“怎么,心疼这个弱鸡?”
任柔心中一紧,她拼命扭过头,不想让周歌看到自己的情绪。
她紧紧抿着嘴唇,唇色因为用力而泛白,一句话也不说。
沉默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彻底点燃了周歌的怒火。
他冷笑一声,另一只手如鹰爪般,狠狠钳住任柔的手腕。任柔吃痛,轻轻哼了一声。
周歌不管不顾,用力一扯,拖着任柔就往外走,任柔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她的手腕被捏得生疼,眼中泛起了泪花,但她强忍着,一声不吭。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阎时在一旁看着,瞅了一眼正大口喘着气的梁嘉辉,张了张嘴,最终咽下了未说出口的话。
离开酒店时,夜幕已如墨般浓稠,寒风呼啸着刮来,如冰刃般割着肌肤,任柔不禁打了个寒颤。
门口停着一排的豪车,就像是黑暗里的巨兽一般。
任柔一路被周歌扯着,手腕生疼,脚步踉跄。
车门被粗暴地拉开,她像是个毫无反抗之力的玩偶,被狠狠甩进后座,身子重重地撞在车座上,疼得她闷哼一声。
紧接着,周歌带着一身低气压钻进车里,他眼神阴鸷,冷冷地喝道:“回香山别墅!”那声音仿佛裹挟着无尽的怒意。
任柔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吓中,此时才注意到前座坐着个憨厚的中年人,那人戴着白手套,正准备发动车子。
就在她目光扫向前座的时,“啪”的一声,后座的隔板突然升起,彻底挡住了她的视线。
震的任柔心猛地一紧,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她缓缓回过头,就撞上了周歌那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目光,在昏暗的车内,周歌的眼神犹如实质,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周歌冷笑一声,语气里全是讽刺:“任柔,真看不出来你这么有本事。高中那个何坤,现在又冒出个学长,怎么这么多男人愿意为你出头?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他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藏不住的怒火。
任柔紧咬着下唇,别过头去,眼神中满是倔强。
她心中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向来习惯随意污蔑她,可她更明白,若是此刻再次激怒他,后果绝非自己所能承受。
周歌见她一声不吭,怒火瞬间腾地而起。他猛地伸出手,如铁钳一般死死掐住她的下颌,粗暴地将她的脸扭转过来,恶狠狠地吼道:“老子让你说话!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现在成了哑巴?”
任柔被他掐得生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她依旧强忍着。即便脸被转了过来,她的目光还是倔强地投向他身后的窗外,牙关紧咬,愣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周歌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怒极反笑,眼神冰冷如霜:“行,任柔,你有种!希望等会儿你还能这么硬气!”
他的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车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
月已经下沉,天空一片漆黑。路灯照在因为寒霜笼罩而变的湿漉漉地台阶上,冬天的夜晚阴湿寒冷。
一到周家别墅,任柔就被周歌拽下车。院子里扫地的、擦车的佣人都偷瞄这边,她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使劲儿想挣脱他的手。
周歌攥得跟铁钳子似的,拖着她往屋里走。任柔跌跌撞撞,长靴都差点甩掉,最后被一把推进一间黑漆漆的储物间。
屋里伸手不见五指,墙角堆着旧纸箱,空气里全是灰尘味。
任柔撞在锈迹斑斑的铁皮柜上,膝盖传来钻心的疼,她几乎要蜷起身子。
此时储物间的门吱呀着要缓缓合拢,最后一缕光亮即将被熄灭。
任柔像是意识到男人要做什么了,立马跌跌撞撞扑过去,指甲死死攥住门框:“周歌!我真知道错了!别把我关这儿!” 泪水混着灰尘糊在脸上,声音里满是崩溃的哭腔。
周歌立在暖黄的光晕里,单手插兜,垂眸看着任柔狼狈的模样,神情冷硬。直到任柔的声音渐渐嘶哑,他才慢条斯理转身。
“哐当”一声,门被重重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