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充愣,不会对她有什么心疼,但她至少是全世界最知道她内心苦痛的人,她的冷漠对于泠川来说反而是某种怪异的安慰。她一言不发,默默地回了卧室,顾时现在光明正大地要和她住在一起,她连一丁点独处的空间都没有。
一想到她还要见到顾时,时间就如同停滞不前了一般,无论她怎么努力,大脑就是无法运转起来。
顾时在慢慢蚕食掉她的生命力,泠川想用指甲抓破自己的喉咙。她远远地看着顾时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他不喜欢别人伺候,所以从来不穿太过繁复的衣裳,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的新衣。他风度翩翩,气质不凡,像一只腾空而行的白龙。最令泠川愤怒的是,尽管她恨着顾时,但却有一种强大的惯性迫使她去爱他。
她渴望从这种引力里解脱出来,可她越是逼迫自己去憎恶顾时,那种惯性就越大。
“泠川。”
他很自然地对着她伸出手,她条件反射一般,把手递给他。他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手指。
“来书房陪我。”
通常来说,后妃是不能进书房的,但总有特例。顾时在低头处理公务,泠川站在一旁,心不在焉地给顾时磨墨。这工作着实没趣。
她瞟了两眼顾时手下的一沓奏折,一半的字她都不认识。她小时候根本不识字,只会看账本。
来了王府之后,顾时找了个夫子教她识字,念了半天书,也没念出什么学问来。
夫子说她倔强难教,泠川只勉强学懂了几个够看话本子的字,至于什么女德女戒之类的,顾时不准她学,直接把那些书都扔了,她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些书里讲的都是什么。
只有手指被墨染得有些发黑,泠川犯坏,直接往顾时的脸上抹。顾时抓住她的手腕。
“别往脸上抹,还要见人呢。”
他把她的手攥在手心里。
“来,往手心里抹吧,这里别人看不见,你就在我手心里写个′时′字,好不好?”
泠川把手使劲往回抽,气得满脸涨红。
“顾时,你不要脸。”
“不过就是让你在我手心里写个字罢了,怎么就不要脸了,你是我妻子,又不是旁人,难道你是提笔忘字,忘了我的名字该怎么写了?”他把脸贴在她的小臂内侧,冰冰凉凉,他用手去感受她关节的形状。“来,我再教你一遍。”
他提笔在宣纸上写了个时,见泠川把手背在身后,一副赌气的样子,又强行把她的手臂拉了过来。
“你连你夫君的名字都不愿意写么……泠川,你刚刚为什么要骂我?”他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委屈。
“你欠得慌,活该挨骂。”
她冷冷地说。
“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他把她拉得近了些。
“烦,觉得你很讨厌。”
他亲了亲她没沾到墨水的手背,又把她整个人抱到腿上,手放在她的膝盖窝里。
“口是心非。”
一个硬物顶了她的后腰一下,可能是他的腰带扣子,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弄得泠川烦躁不堪。
“你烦不烦!快把我放开!”
顾时开始吻她,他把手放在她的下颌骨上,把这个吻更加深了些,她的舌被他的支配着,搅得她喉咙里发出轻颤微抖,模模糊糊的哼声。她红着脸依偎在他的怀里,只快速呼吸着,摄取一点空气让自己清醒。“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陶金荣?”
泠川被猛地吓了一跳。
“你忽然这样叫我做什么?”
顾时抱住她说道:
“泠川是我给你取的小字,可我现在就想叫你父母给你取的名字。”他含着她的耳垂呢喃:
“你现在有记住我嘴唇的温度吗?荣儿?”她一直不愿听到顾时叫她的大名,他不配提陶金荣这个名字,。陶金荣和泠川是她一直以来有意割裂开的两个人。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顾时这样叫她,可她却发现自己竞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抵触,事情越来越不可控。
“荣儿,现在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我害怕你。”
泠川所言非虚。
她现在确实升起了一种真切的恐惧。
“泠川,你何时真心怕过我?你害怕的明明是你自己。”他用手指戳了戳泠川的心囗。
“我一直都知道你爱我,爱到你先想杀了我再去穿一袭红裙上吊,但你又不希望自己那么爱我……爱得像要摧毁一切似的。”泠川抿着嘴,双眼发直。
她平静地说:
“这代表不了什么。”
“你……你什么意思……”
顾时偏执地握住她的手,他忽然陷入了恐慌,他对她的身体占有得越多,心就占有得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