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茶水,回来后泠川就又不见了,气得金盏直跳脚。
她四处寻了,都不见泠川的影子,不知道去了哪里淘气。
金盏一翻白眼,这个小姑奶奶,总不能跑到将军府上去,由着她算了。
王爷都管不住,她一个丫鬟,更是管不了她。
金盏不知道,泠川还真有本事去将军府。
她去假山后面找了相熟的影卫帮忙。
这影卫名叫孟青,比她小两岁,武功高强,几乎是泠川看着长大的,二人情同姐弟。
孟青虽武功高强,可是脑子却不怎么好使,一根筋。性格单纯憨厚,从小被她拿住了把柄,任由她差遣。
“阿青,带姐姐去将军府看看,听说若云姑娘办了相看宴呢,真是好不热闹,我也要去凑凑。”
孟青红了脸,
“姐姐,咱们两个又没有请柬,怎能光明正大地进去呢。”
“我又没说要光明正大地进去,你只把我抱到房梁上,好好躲起来,悄悄地看上一眼便是了。”
他点了点头。
这孟青做事不过脑子,不细想就利利索索地把事情给办了。
不出一个时辰,泠川已经换了一身黑衣,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将军府的房梁上。
“姐,你不怕高吧?”
“不怕。”
泠川嘴上说着不怕,身体却很诚实地扒在孟青的身上。
她确实有些怕高,但这跟死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反正她的前程已经毁完了,再添一件荒唐事也没什么大碍,她不会连累孟青的。
宴会还没开始,王爷便第一个入了席,他是皇室出身,将军见了也要敬他三分。
一群青年男子觥筹交错,彼此攀一攀交情。
甄斐也在此列,他想那将军家的小姐肯定是一位远胜于泠川的美人,若是她能看中他,他便能平步青云了。
说实话,甄斐年轻单纯,不懂人情世故,只模仿了个趋炎附势的壳子,对官场之事并无太多体会,只觉得自己是土窝里飞出来的一只金凤凰,天生要衔将军府里的宝珠。
至于会不会得罪了王爷,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杨若云风风火火地迈着大步子走了出来,高声说道,
“我挑相公,眼光可不低,不管他是王侯将相,还是一介草莽,都要守本姑娘的规矩。”
她并无妆饰,照样是穿着那件圆领袍,打扮得像个富家公子哥,双眼炯炯有神,器宇轩昂。
怎么看着跟个男人似的……甄斐一下大失所望。
他本以为将军家的女儿顶多就是比娇软美女添一些脾性,可谁知道真是个宽肩窄腰,从小习武的魁梧女子。
“当我的相公要弓马娴熟,不能四体不勤。若是时不时就晕倒,动不动就吐出一口血来,装那个风雅病弱的模样,可就太让人笑话了。”
几位公子没忍住笑出声来,一位动不动就装病弱风流的公子当场红了脸,本想装作晕倒,结果想起若云揶揄他的话来,又站直了身子,连晕都不敢晕了。
若云姑娘爽朗地笑了几声,继续说道,
“我相公不能纳妾,不能有通房丫鬟,更不能去逛那窑子青楼。”
甄斐皱了皱眉,一个姑娘家,把窑子青楼挂在嘴上,未免太不害臊了些,这将军怎的把女儿养成这样。
他昨日才去青楼发泄了一通,可得瞒紧了,不能被人发现。
自己去逛窑子并不是放纵风流,而是事出有因。
被王爷拉去和个粉头做配,平白受辱,他一时气不过才去发泄的,谁知道这竟成污点了……这将军家的贵女可真是难伺候。
“姑娘的要求恐怕刁钻了些吧……”
一个浪荡公子觉得有些挂不住面子。
顾时忽然开口说道,
“倒也不算刁钻,这没什么难的。”
“不纳妾,不逛青楼,不搞通房丫鬟,不都是最基本的事么?也没那么难做到吧。”
甄斐的脸色白了一白,心想顾时真是不要脸,但转念一想,他说的还都是真话。
顾时一笑,看起来温文尔雅,
“我知道有些人在传我和我义妹的闲话,也特地借这个机会澄清一下。”
“六年前,我出去游历,顺便在一个小酒家借宿,喝醉了不小心打翻了烛台,烧死了酒家的夫妻,只留下一个孤女,我深感愧疚,将她认作义妹带到身边。如今她也到了出嫁的年纪,我为她备了一万两嫁妆,择一位夫婿呢。”
啪嗒——
一滴水滴入了他面前的茶杯之中。
那是泠川的泪水。
他却对那滴酒杯里的泪水无知无觉,视而不见。
“王爷真是至纯至善之人,不仅为人宽和,待下人也大度,还时常给穷人施粥。”
一个公子哄捧道,
“我敬王爷一杯!”
杨若云似乎对顾时这个解释挺满意,对他投去一个好奇的眼光。
宾客喧闹起来,泠川的哽咽的声音犹如一滴水落入一片海。
“带我……带我回去吧……”
孟青在她耳畔用气声说道,
“不行啊,姐姐,现在人多眼杂,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