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不确定是她根本不在意这种事,还是她只是不在意他的存在。四十多分钟后,裴家老宅到了。
裴勉知的祖父裴兴贤年轻时创业起家,创立一家做电子零件贸易的中小企业,规模不大,但经营稳健。保留着老式审美的裴兴贤至今住在那个年代建造的别墅中。
别墅附近的交通不算便利,胜在安静私密,在僻静小道的尽头,高墙围绕,厚重的铁门颇有年代感。大门外还有一块花岗岩铭牌,上面刻着裴兴贤好友给题的字。
铁门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伯过来开的,老伯以前是裴兴贤的司机,后来年纪大了不做了,转而在裴家做花匠。
“吴伯”,他们是这么叫这位老花匠的。
吴伯指着院子一侧的停车坪:“车就停在那就好,今天人来得多,车库里其他车都停满了。”
裴勉知把车停在院子里的小型停车坪上,他和陈定言一起下车。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站在主宅门口,整个人都打扮得亮闪闪的,耳朵上是钻石耳环,脖子上戴着珍珠项链,那是裴兴贤的女儿裴咏琉,也是裴勉知的姑妈姑妈上下打量走过去的两人,调侃道:“带女朋友回来啊?你小子可以。”裴勉知拉紧了陈定言的手,往旁边绕了一点路,远远地朝姑妈点了点头。陈定言照猫画虎地跟着裴勉知一起点了点头。虽然还没有正式进行交涉,但她已经感觉到气氛古怪。她心道:有钱人家里好复杂,生存环境堪忧,怪不得裴勉知不喜欢和家里联络,反而来她那个破事务所里住着。
主宅是裴勉知祖父裴兴贤住的地方,共有三楼,后来裴兴贤有了孩子,便又扩建了两栋副楼,一栋在左一栋在右,算是一栋给儿子裴咏安,一栋给女儿基咏琉。
只不过儿女自己也有了产业后,不和裴兴贤一起住了,这两栋副楼便空置了。
裴勉知首先去见了自己的父母。
裴父性格温和,为人内向拘谨,见到陈定言最大的感受是感到很抱歉:“麻烦你了。”
裴勉知母亲则外向得多,握住陈定言的手叮嘱她道:“不用管老头子和其他人,你就随便调查。”
这里吃饭规矩多,陈定言自然是不可能和这些人一起吃饭,免得食不下咽。因此,她和裴勉知过来的时候已经早早地吃过了晚饭。但裴家老宅里被召集在一起的人却都没吃过晚饭。晚饭时间到了。
裴勉知把陈定言带到主宅二楼,让她可以有清晰的视野看向楼下,以便观察众人在晚饭期间的一举一动。
裴勉知轻声叹气:“这件事我觉得很荒唐,不过既然你觉得可以调查一下,那也没问题。我会把那些人的背景和身份一个一个介绍给你听。”陈定言双手扶着二楼的扶栏往楼下看。
楼下红木长餐桌边。
【裴兴贤】:祖父
裴兴贤年轻的时候和第一任妻子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裴咏安】:裴勉知的父亲
【裴咏琉】:裴勉知的姑妈
第一任妻子死后,裴兴贤又娶了一个续弦。【余珍】:裴勉知的继祖母
陈定言一边点头一边认人,她简直头昏眼花。正在此时,一个男子却忽然抬起头看向二楼,和她对视了几秒。“那是谁?“她问。
“那是裴宿献,我的小叔叔,继祖母余珍的孩子。"裴勉知介绍道。陈定言问:“为什么名字起得那么奇怪?”裴勉知解释:“他小时候发过一场高烧,听说是非常好运才活下来的,取这个名字的原因,你可以理解成是还愿。”陈定言忽然道:“目前来说他最可疑了。”裴勉知警惕地问:“为什么?”
陈定言别开视线,抬手摸了摸额头:“因为他一直盯着我,我这样说吧,一般来说谁对侦探的探究欲和利用欲最强谁就最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