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嫁!“太子出言喝止,看到母后惊诧的面容,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过于强硬。
他缓了缓语气,“母后,嫁人也没有用,即便如今我没办法,但日后待我登基,难道不能再夺回来?”
“她一日活着,就一日是我的人。”
“你?!“皇后被这话激地白了脸,双手攥着圈椅扶手,厉色道,“你越是这样,就越是把她往绝路上逼!”
太子见母亲面色,心中惭愧。
行到母亲身边,一掀衣摆,如同小时候一般跪在她的腿边,“母后,儿子是太子,肩上担着家国基业、天下万姓,却也是一普通男子,难道连与心爱女子共携连理都是奢望吗?!”
皇后痛心疾首,“真真是一缕情丝迷人心心智!““那么多阴谋算计、明刀暗箭你都能应对自如,怎么到了这件事上,你会如此天真!”
太子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双手握着皇后的膝盖,“求母后成全!”皇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儿子执迷至此啊。可前些时候,云棠也是这样跪在她的脚边,拉着她的手,泪眼朦胧地说着:"求皇后成全。”
都叫她成全,可叫她如何成全?
“母亲有白头发了,"太子望着母亲,如瀑的青丝里夹杂着几缕白,他起身拿过梳子,站在母亲身后,将那些白发梳进去,“母亲记不记得当年兵临城下,儿子也是这样为您梳发。”
皇后自然记得,那日生死一线,全城惊慌,一旦城破,她必当引颈而亡,不受蛮人侮辱。
太子却镇定自若,信誓旦旦对她说:“儿子定会让母亲活到鸡皮鹤发的年纪。”
皇后一时软下心肠,爱怜地看着自己唯一的骨血,她抬手拍了拍他,语重心长嘱咐。
“回去吧,今日的话要放在心上。”
太子坐轿撵回东宫,路行一半,敲了敲板壁,吩咐徐常侍绕道去昭和殿。徐常侍不知太子对公主的绮思,笑着奉承道:“殿下对公主,当真是兄妹情深。”
太子却没搭理他,长街的夜风吹着徐常侍纳闷的脑袋。稀奇,今儿这马屁竞没拍到位?
轿撵过了长春宫,便拐着弯儿往昭和殿方向去了。太子闭着眼,端坐其中,一派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模样。他在脑海里一句一句地审视母后今晚说过的话,仔细分辨哪些是母后之意,哪些可能出自云棠之口。
手上转动着玉扳指,时而快时而慢,泄露了此刻他难以安住的心。两人多年来不说同卧同息,却也是朝夕相见,餐食同桌,其中情谊在他看来,早就远超兄妹之情。
难道在云棠心心里,对他没有一点点的男女之情?就只想推开自己吗?
他并不如此认为。
如今云棠不过是骤然无法接受,待多给她一些时日,自然能认清她自己的心。
至于在她心上,自己能占几分,如今不好讲,但年深日久、水滴石穿,来日必然是满心满眼都是他。
如此想通后,他轻松了不少,挑起一点车帘,远远地已能看到昭和殿的屋檐。
此刻,在做什么?
在为自己缝制香囊?
思及此处,他笑着摇了摇头,方才那些还有理可循,这便是彻底的痴心妄想了。
若此时自个儿进昭和殿,恐怕门都还没进,剪子、针线就要先扔出来砸他了。
左右他已经想通,又敲了敲板壁,轿撵只在昭和殿外略停了停。他撑着下巴,透过车帘远远地看了一会儿,就心满意足地打道回了东宫。而身在昭和殿里的云棠,丝毫不知太子那曲折的心路历程以及他自顾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