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开霁有点才华,可惜心智不坚,是个貌似貌似忠直,实则藏奸之人,这次也不算冤了他。”
“但若他真是个好人,好官,你愿意阿棠嫁他吗?”
“这世上没有金玉一般的人。”
小侯爷:呵呵。
“说起阿棠,方才我俩一起用早膳,她说她今日睡醒,决定以后不能太依赖你,看起来她是真的长大了。”
太子闻言,笔尖一坠,颜料淹染开,海棠错了颜色,又是废稿一张。
他唤来清月,责问之下才知昨晚云棠来过。
眉间成川,眸中暗潮翻涌。
目光落到那朵海棠上,回想昨晚与母后的谈话。
恍然间,好似多年幽暗情愫见天日般,胸腔里的那颗心,剧烈跳动了起来。
他按捺不住地站了起来。
一时期待压过迟疑,他就跨出门去,一时迟疑压过期待,他又走了回来。
初夏的伏波院,檐下挂着画眉鸟,廊上放着一盆盆红的蔷薇、白的茉莉,清风过处,带来沁人心脾的花香,小白犬围在脚边,睁着大大圆圆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殿下。
一人一狗,两两相望,李蹊败下阵来。
他走到园中的长椅坐下,看着满园春色,心中荒芜一片。
他可以向母亲直接言明自己的势在必得,也不怕天下人非议,可唯独不敢面对云棠的那双眼睛。
明明知道她视自己为兄长,却经年累月、暗无天日地觊觎着她纯粹、洁白的身体和灵魂。
这是卑劣、龌龊的小人行径,可他没有一点办法。
那些欲念和情愫从心上生发,如春天野草般,在他身上一天比一天肆虐、疯长,而他却连伸手去触摸她的资格都没有。
他只能弯腰抱起小白犬,让它的脚踩在自己白色的玉带上,看着那双与云棠极像的眼睛,自欺欺人般傻气地问道。
“你是愿意的,对吗?”
小白犬蹦跶着拱他下巴: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