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他躲闪陌生人,沈时舟都猜测他或许只是这些年在外面吃尽了苦头学聪明了,装作不认识他这个哥哥恐怕也是气当年被赶出家门。但是沈愿为了一个连假证都算不上的东西,居然朝他下跪。这已经不是正常人会干的事了。
沈时舟试着把东西从垃圾桶里捞出来,沈愿见状,立马扑过去抢进怀里,他也不嫌脏,当宝贝似的在衣服上擦干净,小心翼翼揣到裤兜里。末了,还跪坐在地上,抹了一把眼泪说:“谢谢您。”沈时舟彻底惊住了。
正午时分,林雾从车上走下来,打了个哈欠。谢之安刚要跟着下车,看见她忘了包,又赶忙回头给她提上,“冒冒失失的。”
“谢了。"林雾哈欠不断,“太困了。”
两个人大步流星往餐厅里面走,服务生连忙跟过来引导。谢之安在后面悠悠的叹气:“我才是紧赶慢赶坐国际航班回来的,还没倒时差呢,你怎么比我还困?”
林雾伸了个懒腰,“昨晚回来过后喝太多了,一觉睡到下午,困死了。“你也真是啊……“谢之安无奈他走在外侧,仰头看了一眼长廊外的槐树,枝头上的阳光依旧刺眼。
谢之安已经知道她顺利执行了计划,没有搅合宋嫣的好事,还把沈愿扔了。是个好消息,但有件事谢之安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告诉她。“你还记得我回禾山的那个晚上么?”
林雾回头,“我可不是金鱼。”
谢之安没心思跟他开玩笑,皱眉说:“那天沈愿叫我单独去说话,其实是为了感谢我。”
“感谢你什么?”
谢之安迈过门槛,略有点惭愧:“感谢我救了他。他说他记得我和你曾经救过心脏病发作的他。”
林雾脚步顿住。
她在脑子里捋了捋这件事,好久以后才得出结论:“所以你其实一直都知道,他记住的人,就是我?”
“……可以这么说。”
林雾一口银牙咬碎,没忍住,朝他胸口上狠狠来了一拳,“谢之安,咱俩绝交吧!″
“别别别,姐姐,我错了。“谢之安揉揉被她打痛的地方,暗骂着死丫头下手还挺狠。
“其实我当时也不能断定,只是后来回纽约的路上,我一直在飞机上琢磨,突然想起来救他那天你的校服因为打扫卫生弄湿了,穿的是宋嫣的校服。”林雾“呸”一声,摆摆手大步往前走,“无所谓了,总之我事情已经办完了,他要记住谁都跟我没关系。”
“唉,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说起来,之前那凶手还没抓到吧?”林雾听得烦,快步迈过两级台阶,直直往里面走,“没抓到最好,别说了,我现在巴不得他早点死!”
她只是脑子里浮出他流泪说记得她的样子,心里就泛起浓厚又复杂的情绪。不得不承认,在昨晚那场激烈的报复中,她居然真有过那么一丝动摇。在听到他说记得她的脸时,她心里竞然萌生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惊喜。这让她感动羞愧,羞愧到她觉得她和沈愿,世界上只能留一个。高跟鞋踩在地上咚咚响,林雾脚下生风,脊背笔直,转过一道弯。下一秒,却忽然钉了在原地。
她的面前出现了两个古怪的男人。
一个西装革履面容俊朗,一个骨瘦如柴面如白纸。沈时舟最为体面的,现在面露愠色,一只袖子被沈愿拽住,西装领都歪得不成样子,他猛地转头看见来人,更是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