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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夜深人静时,辞盈常从梦中惊醒,又一次做噩梦后,辞盈久久未能入睡,她望着半开的窗户,这几天江南没有再下雨。十二月了,风开始寒了起来,吹到人神色有股瑟瑟的风味,让人想将全身都裹起来,但又不够冷,不如长安也不如岭南,江南独有一份的温婉甚至融入十二月的风中。
月光冷冷地洒入屋中,窗外有什么呼呼作响。辞盈恍惚间听见了蝉鸣,不知道回到了记忆中哪一个夏日。她想起那日大街上,那一辆马车疏忽而过,车帘被风吹起的瞬间她恍然看见了一人的侧脸,她扑在谢然怀中,心跳声代替她给出答案,苦痛蔓延的瞬间,她回望着记忆中无数个瞬间。
天地于她而言,竞失去了差别。
想到这些,辞盈再也睡不着,风将屋里面的风铃吹得呼呼作响,她没准备关窗,只准备出去走走。
她起身推开门,直直就对上了青年那一双漂亮的眼睛。她的手颤了一下,眼睛死死看着前面的人,向后退了一步,却又退无可退,月光泠泠照在他们身上,辞盈一步一步后退,青年一步一步向她走来。门大敞,院子里面的秋千还留着风吹过而荡起的幅度,周围的一切却同死寂无异,连风铃都安静了下来。
没人知道谢家克己复礼美德为世人所歌颂的长公子为何会独身一人站在江南的这一处小院中。
狭小的屋子里,光线稀微,他慢条斯理扣住妻子颤抖的柔黄,声音清冷:“夫人,该回家了。”
辞盈的眼中弥漫着很多东西,像窗外淡淡的月光。黯淡,沉默,和不知觉间蔓延的茫然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