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着一条腿要蹲下,结果没稳住,一屁股摔在地上。
宜尔吓了一跳,伸手去扶他,没忍住笑出了声。徐亮羞赧地摸了下头。
李荞安在一旁看着他们,也浅浅笑着。
原本的尴尬在熟悉中渐渐散去,尤其李荞安又是个擅长交际的。如今即使宜尔不在,徐亮和李荞安也能如常相处。
李荞安坐在一旁观望徐亮快雕好的观音像,慈眉善目的观音面容细腻,半闭的眼中隐含悲悯温情,叫人看一眼便觉得宁静。他心中微动。“雕得真好。徐亮你可会做那种会活动的偶人?”徐亮:“有一阵子痴迷看木偶戏,试着做了些。”某个念头跳得更雀跃了。李荞安思索片刻后说道:“其实我一直在学木偶戏的唱念,师父叫我们几个徒弟夏演时表演自己创作的故事,以检验学习成果。我想请徐亮你帮我雕几个偶。”
徐亮攥紧了刻刀,“…我考虑一下。”
李荞安弯唇一笑,“多谢。”
“出师以后你便要一直在闭城演出?”
“出师还早,"李荞安轻叹,“不过夏演后就要跟着师父离开闭城了。”荞安总是那个被留下的人,这一次他也要远走了。徐亮没说什么,低下头继续雕刻。尖锐的刀片在观音衣摆处划出一道褶皱,“你是不是喜欢宜尔?”
李荞安静静地看向他,“这么明显吗?”
得到确切答案,徐亮心中闷涩,但没有表现出来,“你对她太好了。”“你不必担心,宜尔已经嫁给你了。她做了决定就不会后悔。”“………我知道。”
“话说徐亮你真是冷静。家里住着一个暗恋妻子的陌生男人,竞然既不慌张也不气愤。"李荞安垂着眼,笑得很轻,“心胸豁达得叫人佩服。”“……过誉了。“徐亮不再言语,专心雕刻。又是一连几日的晴好天气,雪渐渐开始消融了。它们就像一场白浪,突然涌来又无声地退去。
李荞安该走了。
宜尔送了他一段又一段路,路上胡言乱语不知说了些什么,还是送到了李荞安说的坍塌处。
路面被融雪打湿,泥泞但已经能走了,宜尔不能再送了。“回去吧。"李荞安笑着说。
宜尔平复心情,也回以一笑,“这段时日我过得很开心,谢谢你荞安。”李荞安摇首,“是我该向你道歉。宜尔你说的不错,他是个很好的人……夏日我会寄信给你,千万要来好吗?”
“我会的。”
“嗯,我走了。"李荞安转过身,仿佛没有任何留恋一般,步履平稳地走远了,消失在转角处。
宜尔怅然若失。
她盯着小径许久,只见一名背着竹筐的老翁往上爬,筐里放了许多弓箭、捕兽夹。宜尔想到荞安说过的老猎户,一时倍感亲切,同他搭话,“老伯上山打猎吗?”
“哦,是啊。“老伯也是个健谈的人。两人顺路,结伴同行。老伯说自己住在山脚,每日都会上山找找药材、捕点猎物,然后到镇子上卖掉。
宜尔:“那前段时间大雪封路,老伯你是一直待在山脚?”“封路?这路没封过啊。怕被雪挡着,我还每日都上来铲呢。唉,年纪大了还要干这种事有时是有点受不住,腰疼腿麻的,我家那臭小子不顶事,不然我也不用这么辛苦,"老翁突然一顿,“诶姑娘,你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