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虽谈不上恶毒,但也不和善,总之看得闻棠很不舒服。卓扶摇顺着闻棠的目光看过去,耐心心解答道:“此人是淮南王的女人…”刘陵,淮南王刘安的女儿,为人聪慧善辩有口才,是老刘家造反大军中的一员,史书记载刘安给了她许多钱财,让她在长安结交刘彻身边亲近的人,刺投朝中情报。
随后又问了几位别的贵人。
譬如角落中那位号称“董君"的董偃,容貌姣好,温柔清雅,是馆陶公主的入幕之宾,当初馆陶公主让他在长安中结交贵人,曾明言董偃一天没花满一百斤金和一百万钱就不需要告诉她了,甚至馆陶公主为了这人把长门宫都献给刘彻了,一时之间显贵至极。
后来被东方朔喷了一顿太过逾越后才收敛,京城中公主贵人们开始逾越礼制就是从他开始的。
譬如人群中那位锦衣玉带,被人簇拥的少年,叫公孙敬声,身份显贵,是皇后的外甥。
还有那位面容白皙,但眉宇之间难掩娇纵之气的男人,是隆虑公主的儿子昭平君……
她又说了几名宴席上身份特别的宾客,听得闻棠真是无语。历史上这些人都没啥好的结局,卫奉也真是厉害,居然能将他们一个个给搜罗起来。
转眼间斗富进行了一轮又一轮,先是蓝色菊花,后又有冬日的鲜韭萍备,现在已经到美酒这一轮了。
闻棠和卓扶摇聊的正起劲儿,忽听有人提及她,正是刚刚她们提及到的昭平君:“本君早就听说广牧君的英勇事迹,特别钦佩,今日筵席上终于相见,只是不知可是这饭食不合你口味?为何不仅不动筷箸,就连酒水也未曾饮过?”你看,找事的这不就来了吗?
闻棠还未开口,便听一旁卫奉开口附和,那语气,妥妥的茶味,把他丢到黄河中,全大汉百姓都能喝上绿茶:“大概是看不上我宅中的粗鄙之食吧。“卫兄此言差矣,广牧君出身乡野,从前所食不过是些豆饭菜羹,兴许是觉得你府中之物华贵,不敢动著吧。”
席上众人倒不像小说里的恶毒配角一样脑残降智,唯有那些和卫奉关系好的在哈哈发笑,其余人依旧是静观其变,免费看戏。闻棠:“这酒不烈,味道淡泊,我不爱喝。”“淡泊……?“听到这两字,昭平君笑意更甚,这话真是可笑,今日席上所呈,乃是经过反复酿造,去除酒渣的酝酒,称得上是酒中上品,味道甘甜醇美,根本没人相信闻棠的话,反而觉得她是因为好面子才这样说的。“那敢问在广牧君心中,何种类型的美酒才味道醇厚?”闻棠:“并非是我自卖自夸,只不过我府中之酒确实要比这味道醇美百倍。”
昭平君:广牧君好像疯了。
人群中有人抨击闻棠说大话,却又都被闻棠给反驳了,几次来回之后,虽然两方谁都没有没有胜利,倒是把他们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这广牧君口中所言美酒到底是何滋味,能让她如此自信?“昭平君既然不信,不若择日我们举办一场斗酒会,看看谁家的酒更烈?”昭平君看她这样信誓旦旦,有些想要退缩了,但如若不应,那他脸面至于何处?又想前几日刘陵翁主送了自己几坛美酒,淮南王手下有许多炼丹术士和酿酒高手,据说这酒要比诸侯在宗庙祭祀时饮用的酎酒味道更烈,便点头答应下来“但我这酒酿制困难,可不能白白拿了出来,不若我们设个彩头吧?”昭平君:“什么彩头?”
闻棠:“金百斤,钱百万,帛千匹!”
“好!"昭平君立刻答应,“不过你若输了,我不要你出钱,只需要你同狄山博士一样,去边境防守匈奴即可!”
闻棠答应的比他还要块。
此时,正在辛辛苦苦算账的桑弘羊看着手中账本,感叹道:“日后还是不要随便同广牧君打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