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禁止装可怜
应开澜确实有几个医生朋友,但在过去的二十二年里,她和她的父母都从来没有触发过「大雨天,突发恶疾,深情私人医生一秒上门」这种被动技能。认识克莱恩之后,真是什么事都做了。
医生朋友进门的瞬间就是一串连环炮:
“你知不知道我上个月值了多少天夜班才换来一段短暂的休息时间?原因不明的发烧就去医院验血啊,我又不是细胞分析仪器”骂骂咧咧地往里走,直至看见沙发上的身影,朋友哑火,转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男人啊,还是个洋人…我本来以为是骆姝呢。”“穿这么少受寒了吧,人家千里迢迢远赴中国,我们应总怎么都不给人家买身保暖的衣服。”
“一一行了,我先让人送点药过来再说。”应开澜举手投降,问朋友:
“你替我跑一趟去拿药不行么,这么晚让别人送太麻烦了。”“不麻烦,美团骑手,付配送费就行。”
..哦。”
视线落回沙发上的克莱恩。
是身为赛车手本就有着超出寻常的耐力,还是他从小就是那种生病了都不哭不闹的天使宝贝,方才她测量出他的体温接近四十度,可除了眉头紧锁,此亥的他远比之前在车里安静乖巧。
她后知后觉转过身,对朋友说:
“用药注意一点,他是运动员。”
“哇,运动员。”
“我们应总真是,哪方面都不亏待自己。"朋友让她放心,只买了最普通的布洛芬。
他微微半蹲靠近,饶有兴致观察睡梦中的克莱恩:“什么项目的,游泳?田径?网球?身材很到位。”“F1车手。”
对方重新站直身,有些遗憾的的样子:
“不认识,F1我只知道维特尔和舒马赫,他是谁?”应开澜对他的态度感到不悦,不认识克莱恩是什么很光荣的事么?那岂不是代表通和这么多钱都白花了:
“不用显摆无知,Claer他是世界冠军。”朋友忍不住笑了:
“你急什么?护短上了?”
应开澜不想再说话。
退烧药送达的同时,朋友交代完注意事项起身告别,并叮嘱她下次想展示自己的小男友依旧可以叫我过来。
她实在缺乏照顾人的经验,拆开包装并将胶囊塞到克莱恩的嘴边时才发现还缺了一杯温水。
只好再次起身打算去厨房倒水,手腕下一秒却被握住。力道不算小,能感受到他指尖收力,迅速令她重新转身坐在了地毯上,应开澜和沙发上这位病号瞬间仅剩一尺距离。和滚烫的额头截然相反,克莱恩的掌心冰凉一片,像是刚从室外急急赶回,不曾有过一刻的停留。
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眼神混沌而朦胧,吐息沉沉,看上去依旧有些难受:
“为什么又出现了一个男人?他是谁?”
“他是地狱使者,现在你的肉/体已经死了,欢迎来到地狱。”眼皮太沉,全身的力气暂时缺位,克莱恩重新闭上了眼睛,嘴角却缓慢勾起:
“骗不到我,Kyla在这里,所以这里根本不是地狱。”烧成这样也没忘记一肚子的花言巧语么,应开澜说滚吧:“你想说这里是天堂吗?好恶心。”
“这里是维修区。”
他的声音很轻,微微侧过身的同时手腕卷起,在应开澜什么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被枕在了他的脸颊下方。眼睛依旧闭着,他用鼻尖在掌心轻轻蹭了蹭:“只给Theo一个人充电的维修区好不好,就算是快报废的Theo在这里也能化腐朽为神奇,为此他愿意接受这里下达的每一条指令--他在这里觉得很安心。″
原来是比自己预料中更摧枯拉朽的巧言令色,应开澜告诉自己不要被轻易撼动,却无法再骂他好恶心,她说:
“发烧而已至于吗,你离报废远着呢。”
“已经接近报废了。”
“Kyla,我不知道成为世界冠军的同时我也成为了货架上供人挑选的商品,每一条重复空洞的采访,每一个旨在激怒我的尖锐问题一一这些都让我感觉到精疲力竭,我只享受坐进驾驶舱飞驰而过终点线的感觉,从来没想过还需要成为被包装成海报上的空心人,印在比废纸更廉价的包装上。”应开澜被他突如其来的袒露打得措手不及,她什么时候成为他倾诉这类烦恼的对象了。
明明已经明确告知过他,所有关系全都结束。克莱恩说这些话时断断续续,睫毛会偶尔扫过自己的指尖,是不是应该庆幸触碰到的依然是干燥。
或许在这一刻她应该将克莱恩推开,并嘲讽他的理想主义与空乏悬浮。但本身就是开始尝试思考却无法得出答案的年纪吧,就让所有的刻薄暂时延期十分钟,应开澜常常也会好奇什么才是人生的最佳选项。“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F1的吗?”他睁开了眼睛,那湍犹如清溪的双眸在告诉她自己已经准备好了聆听:“不要告诉我是兰切斯特被车队签下的那一年,那样我会很伤心心的。”...是通和跟壳牌谈成合作,我因此获得了很多代言人舒马赫的明信片的那年。”
“我将这些明信片带去学校分给我的同学们,受到了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