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着渴望。
他提槊走出营帐,
夜风凛冽,
他深吸一口气,望向西边介休城,
相距数里,
果然一条火龙正蜿蜒袭来。
“来的正好,就战个痛快吧!”
“来人,给我披甲!”
内衬薄犀皮软甲,外罩明光铠,最后他又套了一件波斯索子甲,三层甲在身,这位年轻郡王却依然动作自如。
亲兵牵来他的战马,
也已经披上了马甲。
营栅外,
是预设的鹿角拒马,
刘武周亲自率领数千步骑杀到,这位汉皇,弓马娴熟,从征辽东一路走来,战阵经验丰富,
此时再次披甲冲锋,
风在耳边呼呼刮过,马蹄如雷,他反而有种更踏实的感觉,起兵数年,称帝也几年了,做皇帝反而还没这策马冲锋来的更踏实痛快,更能掌握。
唐营就在眼前,
骑兵如风驰而过,
最前排的骑兵,突然战马嘶鸣,不少摔倒,
人仰马翻。
绊马索、陷马坑、铁蒺藜,刘武周立马就想到了,但他没退却,继续冲锋。
“杀!”
鹿角后面,
唐军步兵挽弓,对着冲近的敌人开始放箭。
箭如雨下,
不少骑兵中箭,也有战马直接摔倒,又是人仰马翻,
可骑兵仍还在冲锋。
战马奔腾,刘武周在马上张弓搭箭,对着唐军放箭。
骑兵群如锋矢冲近营栅,
就在要撞上的时候,却一分为二,绕营奔跑,马上骑兵边跑边放箭。
李道玄踩镫上马,
挥槊,
率领麾下骑兵自营栅后杀出。
一支羽箭自黑暗中射来,射中他的肩膀,卡在锁子甲的环中,李道玄看都没看一眼,持槊冲向敌军,一记横扫把一名挽弓的武周骑兵扫落马下。
两支人马在暗夜中厮杀,
围绕着城东的唐军营栅反复冲杀,刘武周本以为这座小小的唐营应挡不住他的冲锋,
但厮杀许久,
始终撕不开唐军防御,唐军倚栅而守,李道玄又率骑兵冲杀,他居然没占到什么便宜。
介休城头燃起了火。
那是约定好的信号,
有唐军过来了。
“撤!”
刘武周大喝。
亲兵吹响牛角号,
武周军在呜呜的号角声中,向介休城后撤,李道玄追杀一阵,最后也引兵退回。
刘武周自东门回城,铠甲上插着几支羽箭,脸上溅的血已凝固。
“他娘的,今晚倒是战了个痛快,这个李道玄,小兔崽子有些本事。”
李道玄率部回到营栅,
浑身浴血,
被亲兵从马上抬了下来,
他身上插满了箭矢,
他才下马,那匹良驹已经悲鸣一声倒地,马上中了许多支箭。
丘英起赶紧叫来军医,
“十七支箭,大王身中十七箭。”军医将一支支羽箭先剪断箭杆,然后拔箭。
好在李道玄今日披三重甲,大多数箭都挡住了,有些是皮外伤。
没有严重的箭伤。
大家听军医检查结果,都长松口气,
士兵们纷纷欢呼,为勇悍的主将喜悦。
李道玄一身的血,基本都是敌人的。
他只是感觉很累,很渴,
“刘武周亲来又如何,也不过如此!”
···
灵石城下。
夜半,
大群人来到关下,
城头的武周守军听到动静,探头观望。
只见人影绰绰,寒风中传来嘈杂声音,还伴着许多婴儿孩童的哭声。
“快开城门啊,”
“什么人?”城头喝问,一支箭咻的射到众人面前。
有人惶恐的喊道:“我们是北边南下的百姓,刘武周的溃兵攻破了我们的坞堡,我们一路往南逃过来,请李总管快开门放我们进去,武周贼军还在后面。”
“快开城救救我们吧。”
守城的士兵听的直皱眉,这些人什么意思,不会是把他们当成唐军了吧。
这时下面有人惊呼,
“不好,这好像不是张壁堡,这是灵石城,咱们夜黑走错路,走过了张壁堡,走到灵石城来了,
这里的守军是武周贼,快跑。”
下面一阵慌乱,
妇人孩子大哭,一群人匆匆调头跑,有人还在骂,“你怎么带的路,去张壁堡怎么带到灵石城了,
这里是武周贼,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别说了,快跑吧,张壁堡在东北方向,别再走错了。”
灵石北门城头上,
守军听着这些河东口音的对话,也算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娘的,这些人是来投唐军的。”
“居然敢对陛下不敬。”
当值的校尉也是火起,“跟我来,追上去,弄死他们。”
“别啊,校尉,男的弄死,年轻女人带回来,天天守城正烦闷着,也让弟兄们爽快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