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堡的十个亲兵,还有李存孝四羌将,李逸都调回到了浩州自己身边,他有不好的预感,历史仍会重演。
虽然现在情况,怎么也看不出裴寂怎么能大败,
但直觉告诉他,可能要爆雷了。
写完信,
李逸没睡,他还在等半夜的平安烽火。
秋九月的汾阳,已经变得凉爽。
连讨厌的蚊子都少了许多。
“老黑,烧壶水,喝点茶,聊会天。”
“怎么感觉阿郎最近总是心事重重?”
“你想家吗?”
“想,怎么不想,天天想,我儿子都半岁了,我还没见过呢。娘子一人在家,又要当家又要带孩子,太不容易了。”老黑说道。
还好他跟着李逸,也有了些家业,妻子曹氏在家有奴仆有佃户,不用既种地又织布还要带孩子,但一个妇人在家,没有丈夫在身边,肯定也没依靠的。
“希望早点打完这仗,早点回家。”刘黑子笑着道,“这趟也不算白来,跟着阿郎这又得二勋,又获从九品下队副职,咱也是官了。
回家时,那也算衣锦还乡吧?”
“嗯。”
夜凉如水。
夜半,
一柱平安烽火终于按时传来,李逸打个哈欠,“这段时间一直紧绷着,还又天天忙着抢收,累了,你也早点睡,别守着了,得保持好精神,随时有可能要战斗。”
一夜无事。
次日起来,又是个好天气。
李逸又安排人继续出城去帮着征粮回城。
午后,
到了平安烽烟的时间了,
李逸站在城楼,望着东边。
烽烟起。
只是,
不是一柱烟。
一二三,四,
四柱烽烟。
李逸咽动喉咙,感觉脑袋嗡的一下。
四柱烽烟,这是大唐烽燧系统里最高警讯。
出大事了。
“快,立即派十二路侦骑,往介休方向去打探情况。”
“传令,全城戒备,”
“一城二堡三关,最高戒备!”
一道道命令下达,
李逸在城头紧张不安的踱步,相距八十里,快马也得至少一个时辰。
虽然还不知具体情况,可李逸还是迅速的下令戒严,吊桥升起,城门关闭,
一支支游骑派出,在浩州城二十里内游奕警戒。
刘瞻、赵文恪等也看到了四柱烽烟,不过他们并不像李逸那么紧张,直到一个时辰后,
李仲文来了。
李仲文带着几百骑在浩州轻骑开路下赶到了浩州城,
十分狼狈,用丢盔弃甲来形容不为过,事实上,他确实抛弃了盔甲,只为能逃快点。
“发生了什么事?”
李逸赶到城门口,
李仲文上气不接下气,身上还带着数处伤,血染红了衣襟,他苦笑着对李逸道:“说出来荣国公可能不信,我们刚经历了一场溃败,”
“一败涂地!”
“说具体点,到底发生何事?”
“我们原驻扎在介休城南边的介山下索度塬上,因天旱山涧水断,只能往返四十里去汾河取水,人疲马累,攻城器械又迟迟还没完成,
于是永安王建议移营城西,依汾河扎营。
裴相令全军今晨移营,”
“然后,
然后宋金刚突然挥师来袭,我大军从索度塬移营二十里外的汾河畔,大营还没扎好,措不及防,几乎全军覆没。”
李逸难以相信,
“怎么可能,就算宋金刚来袭,他能有多少人马?你们可是八万大军。”
李仲文哭丧着脸,“人多有什么用,就因人多才会败这么快,败这么惨。
我们根本不知道宋金刚什么时候到了介休附近,他有一万多人马,其中还有五千突厥骑兵,他自己也有起码五千骑,
而且介休城中的寻相、张万岁也几乎是倾城而出,
我们新营地就在介休城西,临着汾河,敌骑突至,措不及防又无险可守······”
最可怕的还在于当时数万人马,连绵二十里,旧营已经拆了,新营还没扎起来,
战兵辅兵民夫,各种运输物资的车马,全混在一起。
简直就是场灾难。
裴寂半路被袭击,他的六面大纛吸引了宋金刚麾下猛将尉迟恭,对方率着五千骑直接就冲着他去了。
副大总管姜宝谊拼死带中军抵挡,
可裴寂却转身就逃,
六面大纛后撤,姜宝谊的手下就有人以为败了,也跟着调头就跑。
“那个黄子英,该死的,这个家伙一见到定杨军旗帜,立马就阵前倒戈,还调头攻击我们,
离石胡刘六儿,也立马就率部跑了。”
黄子英部五千,刘六儿部七千,他们先前投降李逸,朝廷还分别封两人岚州总管、忻州刺史,结果现在两人见势不妙,立马又成了墙头草,再次倒戈了。
这混乱的战场上,一万多人倒戈,引起的连锁反应是惊人的。
尤其是裴寂自己没第一时间稳住阵脚,反而是立马逃跑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