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住了她光洁的额头。宁萱儿意识已经彻底湮灭了,谢枕鹤不怀好意的笑脸在她面前出现层层重影。
终于,在抵达不能再深之处时,宁萱儿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大
原本生机盎然,明亮富丽的饮雪院如今已是物是人非。每一间屋子都有两个护院把守着,里头的人不能向外踏出一步,一日三餐都由专人递送。
谢长衡身为构陷之事的主谋,更是被“特殊”对待。若说他院子里头那些妾室女眷尚能享用正儿八经的膳食,他则是从云端跌入到了尘泥里。
所有窗檐都被木板封死,过着阴沟老鼠一般暗无天日的生活。每日只有清粥馒头送进屋中,还要受到护院们的奚落冷待。谢枕鹤很乐意吊着谢长衡一口气,让他多受几年折磨。谢长衡坐在厅堂中的扶椅上,背挺得很直,仿若仍是那个不可一世,桀骜不驯的谢家三少爷。
直到屋门陡然被打开,昏暗的房中被外头的曦光照亮些许。谢长衡许久没见过日光,有些适应不了,眯着凤眼从干枯的发丝间窥探外头发生的情况。
只见景和端着一副冷峻面孔走了进来,脾睨着谢长衡漠然道:“三少爷,明日府中有大喜之事,家主仁慈,特意许你同去沾沾喜气。”谢长衡扯着沙哑的嗓子冷笑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老子不去。”
谢长衡仰头邪笑一声,整个人靠在扶椅上,轻蔑不已。景和并不会被他拙劣的激将法而惹怒,冷冷道:“三少爷,您是不去也得去,去也得去,这是少爷的命令。”
谢长衡夸张的“噢"了一声,反唇相讥:“到底是什么喜事,竟让不惜遭受骂名也要将两个弟弟囚禁府中的谢家主,冒着我逃跑的危险请我出山啊?”景和撩了撩眼皮,甩出手中的手铐和脚镣:“明日是宁姑娘和二少爷的大婚。”
“二少爷说,他该让你看看,心心念念之人嫁做人妇的场面,也算是成了你未成的夙愿吧。”
谢长衡脑袋嗡地一声,布满血丝地双眼倏地放大,一动也不动地地死死盯着景和,握在一旁桌角上的手咯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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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雪院这边是这般光景,松香院亦然。
只是谢枕鹤没有将他们邀到成婚场所折辱的念头,故而也没有人特意来知会他们一声。
许是谢冉吟一直以来都扮演好了一个听话乖驯弟弟角色的原因,谢枕鹤终究是对他下手轻了一些。
谢冉吟房中窗格并没有被封锁,不至于彻底活在困苦迷惘的黑暗中。谢冉吟此刻正不住地在毛毡上踱步,听着阮妙盈坐在扶椅上不住地啜泣。“我早就说过,不要掺合进这滩浑水来,你非要和谢长衡合作,到底图什么?″
“好了,现在不止你完了,我们都要完了!你知道我们要面临什么罪责吗,包庇构陷的重罪!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阮妙盈原本在拿着丝帕擦拭着眼泪,第一次被谢冉吟责备,心中委屈又愤怒:“你做什么事后诸葛亮,你当时也没劝阻我呀?”谢冉吟停住脚步,重重地甩了甩袖子,颤抖着声音道:“你!唉!”阮妙盈攥紧手中丝帕,蹙眉泣声道:“娶我进门时,你说过会对我一生一世的好,如今倒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了'?”谢冉吟原本想找个椅子坐下,闻言动作一顿,不可理喻地看向阮妙盈。“妙盈,你现在说这话,不觉得可笑么?”阮妙盈咬紧牙关,眯了眯眼:“有何可笑。”谢冉吟冷嗤一声:“是,我是愚钝,却没有蠢到连自己心悦的女子是什么人都看不出来。”
“你一直心系二哥,但是却得不到回应,又舍不得谢家的显赫地位,才转而退一步求其次,选择了我,对不对?”
谢冉吟说到最后,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阮妙盈呼吸一滞,瞋目结舌:“我”
谢冉吟垂眸低笑几声,而后取出一沓书笺,甩在了她的面前。阮妙盈愣住,目光缓缓往书笺上移。
只见泛黄的宣纸上,赫然写着“休书"两个大字。阮妙盈喉间发紧,掀眼看他:“谢冉吟,你什么意思。”谢冉吟并未看她,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妙盈,你别误会,我从未后悔娶你。”
“只是……“谢冉吟攥紧双拳,沉痛道:“如今事情已经无可转圜了,为了不牵连你,我会向二哥说明,买通来鹤院膳夫是我一人所为,与你无关。”阮妙盈猛地起身,扯住谢冉吟的袖子,厉声尖喊:“你疯了!你当谢枕鹤是傻的吗?”
“他怎么会不了解你的本性,他知道你没有主见,优柔寡断,是不会自己做出这种事的,他也知道我恨他,想报复他,他不会信你的!”谢冉吟也忍受不了了,回头看向阮妙盈,双目赤红:“我知道,但我想不到其他能够两全的办法了,小时候二哥受苦时,我替他说过情,二哥是一个记优也记恩的人……”
“单单为此,他也不会要了我的命,但恐怕也不能再在京城生活了,你向往高门贵妇的生活,我不能让你和我一起颠沛流离。”阮妙盈僵在原地,原本已经停歇的泪水又源源不断地从眼中滚出。她掩埋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竞然被自己这个从未正眼瞧过的丈夫看透了。阮家也曾是簪缨世族,却因子孙庸碌无能而渐渐萧条,家道中落。阮妙盈幼时总在母亲怀中,听她讲阮家过去的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