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罢又来看商月楹,“好,好,月楹,二婶这般唤你可行?”
商月楹来不及细想薛瞻牵她一事,忙扬起笑答道:“见过二婶,二婶如何唤我都行。”
章兰君生一张瓜子脸,眼尾上挑,笑起来面上无一丝干纹,显然保养得宜。
她笑道:“你婆母去得早,公爹是男子,不便来门口等你,这事便由我代劳了,外头晒,快随我进去,都等着呢!”
商月楹初入侯府,见廊下伺候的婢女暗自偷瞄她与薛瞻,自然不愿落个恃宠而骄的名声,岂料一连几下,都没能将衣袖从薛瞻掌心抽出来。
薛瞻便这样隔着衣袖牵着她,在庑廊下左拐右拐进了正厅。
入了门,他才松开她。
正座上坐着位面容方正的中年男子,身侧那席空着,商月楹垂目接过敬茶的杯盏,旋即跪于蒲团上,客客气气唤了声公爹。
薛江流将唇抿成一条线,许是一霎换了个身份,瞧着有些不习惯,却也没失了礼数,饮了茶后便从怀里掏出个玉镯来,“这是你婆母留下来的镯子,当初说是要传给儿媳的。”
商月楹忙接过那镯子,顶着四周打量的目光将镯子套进了腕间。
起身后,商月楹便与薛瞻站在了一处。
薛玉忽然道:“母亲,嫂嫂头一回来咱们家,是不是该叫她认认脸,虽说嫂嫂不住在府里,日后串门是不是熟悉些?”
商月楹飞快抬起眼皮子瞧她一眼,手不由自主摩挲着那玉镯,暗道,来了。
她就知薛玉肚里憋着坏水呢,这话里意思便是她无法在长辈跟前尽孝,反倒与薛瞻在都督府里快活。
商月楹抬头看向薛玉,笑吟吟道:“好妹妹,你我有缘,早已见过几面,我是认得的。”
她又往余下几张陌生脸庞上停了一瞬,与公爹面容相似又笑得和煦的想必是永宁侯,他下首那位眼下乌青,脸虽俊,却无半分精气神,定是薛玉口中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庶弟。
如此只剩最后那位与薛瞻眉眼有一分相似的男子了。
她依次唤了二叔、二弟与四弟。
章兰君掩帕轻笑几声,笑问:“你二叔倒也罢了,这二弟与四弟,你是如何分出来的?”
商月楹在心内笑笑,总不能叫她直言,你那庶子瞧着阳气都快被吸干了,这才叫她辩出来。
商月楹巧笑嫣兮,“陛下赐婚后,月楹自知与薛家即将成为一家人,便托人打听了几句,二弟去年过了乡试,如今离春闱近了,书卷不离手,想必是才华斐然,不难猜。”
“四弟芝兰玉树,长得与二叔有三分相似,且方才我进来时,三妹妹警告四弟莫要胡来,被月楹偷偷听了去。”
她笑盈盈看向薛玉,又将问题抛了回去,“嫂嫂初来乍到,有些东西还不大懂,好妹妹,四弟为何会胡来?”
她违心夸道:“我瞧着四弟挺老实呢。”
薛玉一噎,察觉到自家爹掷来的警告眼神后,躲去了章兰君身后。
章兰君这才仔细打量起商月楹来,暗道她好敏锐的心思,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便弄清了二房的关系与龃龉。
哪有新媳妇头一回登门就窥见夫家不堪之事的。
章兰君忙打圆场:“无事,你三妹妹与四弟自幼亲昵,不过一句玩笑话!几个小辈今日都备了礼,打算送与你呢,方才你三妹妹应是在提醒四弟。”
“砚明,你说是么?”她转而看向那眼底青色一片的男子。
薛砚明垂眸不知想着什么,这会见嫡母在问自己,扯了唇畔的笑,点点头,摸出一把金锁来,“嫂嫂,这是见面礼。”
商月楹下意识看了眼站在身旁没说话的薛瞻,只好将金锁收下,“多谢四弟。”
那厢,薛如言亦送上一支上好的瓷笔,饶是薛玉再暗暗挂脸,也只得双手奉上新得的一套金蝶儿。
饮茶已过几盏,章兰君见厅内气氛有些尴尬,便笑问:“今日留在府里用午膳罢?”
薛瞻默了许久,却在此时开口:“二婶,骁骑营还有事,我不便留她一人在此。”
章兰君对这侄儿格外妥协,与夫婿薛江林对视一眼,打趣道:“你如今娶了妻,倒懂得心疼人了,罢了,这茶也敬完了,咱们家的人也认得差不多了,月楹头回过来,你带她去外面转转?”
薛江流冷哼一声,不知是不喜薛瞻没留下来,还是不喜别的。
薛江林也忙笑道:“就是,若你忙不过来,就叫阿玉陪月楹去,待会咱们派辆马车送她回去便是。”
商月楹闻言忙看向薛瞻,后者只留了个侧脸给她,微微颔首道:“不必。”
言简意赅,话里话外不容置喙,商月楹垂首饮茶,稍稍撇开脸,暗暗翻了翻眼皮,只说这人在侯府说话做事也不讨喜。
但她也的确不愿薛玉陪着,谁知薛玉会不会又出甚么幺蛾子,在侯府,她还是小心谨慎些,没得被抓住尾巴闹出笑话来。
几个长辈又待了一会儿便借口离开了,薛砚明与薛如言自知留在此处只会令薛瞻不喜,也紧随其后。
如此便只剩薛玉一人在厅内与商月楹遥遥相望。
商月楹不愿与她再周旋,学着薛瞻的模样,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