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瞻即便在夜里仍能视物。
他悬着指腹在离她额角只剩几厘的地方摩挲,又无意识往下移。
鬓边,粉腮,唇角,肩颈。
虽并未触及她,动作却熟稔到似做过许多回。
不知她梦见了甚么,竟往前拉近了些距离,直直钻进了他怀里。
然那张睡颜却毫无变化,仍酣眠着。
从前耳鬓厮磨许多回,他只能靠手去感知她的一切。
而今他终于看得见她的所有,在她清醒时,手却无法触碰她。
薛瞻闭了闭眼,只觉折磨,到底没忍住,伸手揽住了她的肩。
屋外,元澄仰躺在歪脖子树上,与树下强忍着睡意的春桃道:“听见没?里面歇下了,这里有我守着,秋雨都睡着了,你真能忍住?”
春桃拼命揉着眼睛没说话。
元澄见状也不强逼她,嘀咕了几句便翻了身。
大婚之夜叫来郎中的新婚夫妻,恐也只有大人与夫人了。
元澄心中鄙夷。
亏大人今日临出发前还喝了碗药,好叫夫人闻出身上的气息来。
夫人闻没闻出,他不知。
他只知,他今日送魏郎中进去时闻出了二人间的火药味,呛得他忙在此处守着,担忧了一晚上,就怕今夜会闹出点什么来。
所幸夫人还是一如既往善解人意,不与大人计较。
元澄眨了眨眼,没忍住如巨浪般袭来的困意,躺在歪脖子树上睡了过去。
双眼即将阖上前。
他想。
夫人体贴,明日定是也是个喜庆的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