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拒我。”双丽没做过其他对不起郑慧娘的事情,只有这一桩。“你的意思是,在慧娘姐姐消失的那段记忆里,她见过你。”双丽颔首:“大概率是,那日我与郎君不仅在晒书,而且还在书房里……“太过羞耻,她说不出口。
话说的点到为止,在座的人也都能听懂。
姚云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
“那日我总觉得有人在书房外,因为我听到了小郎君的声音,但只有一瞬,我还以为是听错了,现在想来,或许是娘子抱着小郎君去书房找郎君。”结果意外撞见双丽与王瑁之的丑事。
裴霜不敢想郑慧娘当时遭受了多大的打击,她听着都已经感受到了心心碎。双丽这些日子也备受煎熬,如今全部说出来,心里好受多了,瘫倒在地上,抓着姚云的衣摆:“夫人,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置。”双丽如何处置,这算她们的家务事,裴霜与霍元晦不便参与,先行告辞。两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裴霜脚踢着石子,明显心情烦闷。霍元晦背着手缓缓道:“隐情如此,这个案子反而有了嫌疑人。”“你指的不会是……不,这不可能!"裴霜下意识否定。“其实你也想到过这种可能性不是吗?"霍元晦的话直击她的心灵。裴霜怎会没想到过,只是这个可能性太过匪夷所思。“生病的人,不能以常理论。是与不是,试试便知。”“如何试?”
三日后,午时初,一阵小孩哭声响起,郑慧娘按着眉心从午憩中醒来,嘴里喊着:“顺哥儿不哭,娘在这。”
她走到婴儿床前面,将孩子抱出来轻声哄着,孩子渐渐被她安抚下来,可还是不肯睡觉。
“我们顺哥儿是想爹爹了吗?”
孩子笑起来,像是听懂了她的话。
“好,娘带你去找爹爹,爹爹在书房呢。”郑慧娘抱着孩子往书房走,书房外晒了许多书画,大门紧闭,有些声响从虚掩的窗中传出来。
郑慧娘走近,却越来越心惊,这分明是男女欢好的靡靡之音。她透过窗棂的缝隙看清了那一男一女正是她的夫君与婢女,她惊得险些没抱住怀里的孩子。
孩子有些不舒服,扭着身子想哭,郑慧娘赶紧捂住他的口鼻,逃也似地回到房间。
书房里的人并未发觉屋外的事情。
郑慧娘不可置信,泪不知不觉掉下来。那个对她说一生只娶一妻的男人,居然背着她与她的婢女苟且。
他明明立誓永不纳妾,不要通房,只要她一个,说过无数的情话,她信了他,所以即使万般不愿还是为他生下了孩子。婴儿床里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哭得更大声起来。慧娘,你就遂了我吧,女人都是要生孩子的,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喊你娘亲不好吗?
慧娘,我此生绝不纳妾,也不要通房,难道你忍心看我们王家绝后吗?慧娘,我珍爱你如命,你若不愿意,母亲那里,我去替你扛着。哭声与脑海中王瑁之甜言蜜语的声音交织,两种声音不断打架,郑慧娘越听越烦躁,眼前出现了一阵阵的重影,头晕得厉害:“别哭了,别哭了!”她需要安静,需要安静!
忽然王瑁之的脸又变了,旁边出现了王敬与王曹氏,慧娘,你怎么连孩子都带不好,孩子饿了,快去喂奶。慧娘,你没听到孩子在哭吗,就连带个孩子都带不好吗?慧娘,别的事情都不用你操心,你带好孩子就好了。郑慧娘猛地站起身到婴儿床前,大声吼道:“我叫你别哭了!”可婴儿哪能听懂她的话语,继续哭着。
安静,安静,安静!别哭了,好烦!
郑慧娘忽然拿起旁边榻上的枕头,盖在孩子的脸上,死死地按住。孩子的哭声渐渐弱下去,直到没了声息。
郑慧娘甩开枕头,只觉得世界终于恢复安静,舒服多了。她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慧娘,真的是你!"姚云不敢置信地从门口走进来,身后跟着裴霜霍元晦一干人等。
郑慧娘如梦初醒,一瞬间记忆如泉涌,充斥在她的脑海间,锦被下那张青紫的,自己的双手正死死压着蓝色的枕头,一如今日。“啊一一"她踉跄后退,脊背撞上屏风,指甲婶婶抠进掌心,却压不住浑身痉挛。
原来每夜梦魇里孩子的哭声不是幻觉,而是她亲手扼杀的呼吸。喉间涌上腥甜,郑慧娘跪倒在地上干呕,却只吐出嘶哑的忏悔:“我杀了……我的顺哥人儿……
她发疯一般爬起来看向婴儿床内,却发现刚才会哭会叫的孩子变成了个布娃娃。
这布娃娃的大小与模样,与顺哥儿一般无二。“这是怎么回事?"郑慧娘脸上泪痕犹在。“让我来告诉你吧。"裴霜站出来,才发现她今日做男子打扮,穿的还是王瑁之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