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的事情了,你认穴准,按我说的做,不会有事的。“霍元晦循循善诱,“郑娘子还等着你救命呢。”
霍元晦敢这么说,当然是有把握的。
其实自从裴霜在霍元晦那儿也讨不到便宜,便拿动物来实验,云来客栈的鸡被她扎的都怕了,还有各种流浪猫狗,她都下过手。霍元晦按住她执针的手腕,掌心温热:“葭葭,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我不会拿旁人的性命开玩笑。”
裴霜回到幔帐内,她侧头,隔着幔帐,似乎依旧能看到他眸中跃动的烛光,如暗夜引路的星子,灼灼生辉。
他声音沉缓,似檐下融雪般清润,慢慢道出穴位。银芒破空,精准刺入。
幔帐内外,两人配合相当默契,红烛渐短,一套针法施完,裴霜觉得眼睛看东西都有重影了。
她掀开幔帐出来,趴在桌子上就开始闭目养神。霍元晦静静地帮她擦去额间汗水。
裴霜到底身体素质好,休息几息就又恢复得生龙活虎。霍元晦再次把脉:“她已无碍,葭葭,你做的很好。”裴霜侧眸,正撞进他含笑的眼底,璨若星河。她眉眼弯弯,也笑了。
裴霜将屋外的人叫进来,霍元晦一边写药方一边道:“待她醒来,应能识得人了,再吃上几副药,就能好起来。”
“娘子真的能好起来吗?"双丽问道。
她看霍元晦这么年轻,有些怀疑。
“双丽,不得无礼!"姚云轻声呵斥,双丽缩了缩脖子,没有再说话,给躺着的郑慧娘擦拭了额头上的汗。
裴霜扶着姚云坐下:“怎么不见慧娘姐姐的夫君?”“瑁之在前堂,顺哥儿停灵的地方得有人看着,亲家公亲家母也陪着。慧娘神志不清之后,除了我,认不得其他人,靠近她她便吵闹,要我陪着才好些。“有件事…“姚云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您就说,我能帮的上的一定帮忙。”裴霜的话给了姚云信心,她道:“我怀疑顺哥儿不是急惊风去世。”“您的意思是,有人害他?这话可不能乱说,若不是意外,那便是谋杀了。"裴霜神色严肃起来。
“顺哥几月份小时,确实常生病,但年纪渐大身体便壮实起来,身子虽还有些弱,但能吃能睡,不曾生病,前段日子大夫说他这是大好了。周岁宴那日还神采奕奕的,怎么就会忽然惹了急惊风呢?”“您常来照顾顺哥儿吗?”
“元秀双丽她们是日日看着的,你可以问问她们,我说的是否有误。”元秀道:“夫人说的没错,小郎君身体大有好转。”“吃的呢,可有什么与平时不同,乳母可有生病?"一岁的孩子,应当还在吃奶。
“家中未请乳母,都是娘子自己喂的,娘子身体挺好的,也没生病。”没有乳母?裴霜有些奇怪,王家与郑家家中都是小有余钱,请个乳母应该不成问题。
“为什么不请乳母?”
“是老夫人要求的,老夫人说,娘子亲喂,孩子与母亲更亲些。”这个老夫人指的是王瑁之的母亲,王曹氏,元秀与双丽是郑慧娘的陪嫁丫鬟,仍旧称呼郑慧娘为娘子,姚云为夫人。姚云解释:“这是实话,有些吃了乳母的奶,就与亲生母亲不亲近了,我两个孩子都是自己奶/大的。最让我心生疑窦的是,顺哥儿的床上多出一只枕头。”
“枕头,什么枕头?”
“顺哥几的小床上一直都只有他自己的小枕头,可那日却多出了一只本该放在榻上的枕头,我怀疑……我怀疑是有人趁着慧娘睡着闷死了顺哥儿。"姚云攥着帕子,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些话。
双丽大惊:“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元秀有不同意见:“我觉得夫人怀疑的没错,小郎君好端端的,怎么就没了,说不准就是被人害死的!”
孩子身体在好转,郑慧娘身体也没有问题,孩子却忽然暴毙,确实可疑。“听您的意思,是有怀疑的对象?”
姚云往西边看了眼,裴霜心领神会:“那边屋子住着谁?”元秀回道:“是客居在府上老夫人娘家的表姑娘。”“哼,什么客居,那个狐媚子,存着心思给瑁之做妾呢,谁家娘子在姑母家一住就是两年。“提起这事姚云就有些生气。双丽说了句:“曹娘子父母都没了,来投奔姑母,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曹姝是王瑁之的娘家表妹,两年前家里遭了灾,只剩她一个孤女,来投奔王曹氏。王家是做胡麻饼生意的,有秘方在手,生意不错,家境殷实,养个表妃娘不成问题。
可一个独身姑娘在家里住着,瓜田李下,再加上郑慧娘进门三年后才怀孕,王曹氏是动过给王瑁之纳妾的心思的。裴霜道:“姚夫人,您的猜测想要验证,其实很简单,只要验尸便可。”停灵三天,孩子明日才下葬,尸身现下就在堂前。“验尸…姚云喃喃道,她心里其实也清楚,若真是谋杀,验尸就是必不可少的,可顺哥儿毕竞只是她的外孙子,验尸需要王家人同意。“待我先去和瑁之说一说。"姚云面露难色。“怎么,有困难?”
“瑁之应当会同意,但王家老太太怕是会阻止。"姚云想到他那个不省心的娘,就有些头疼。
裴霜思索着道:“我记得按律法,需等仵作确认死因后,才可将人下葬。”大晟律法确实有这样一条规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