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烧出来的瓷器完美。
你在邢台附近挖一块土来烧砖,最后烧出来的,我去是什么破玩意儿?
“放心,没问题,这个简单。”张老师对此倒是胸有成竹。她随意点了一个学生:
“挖一块生土,再挖几块不同程度的红烧土,到实验室去检验。
把ph值测出来,寻找合适的土——你可以请教一下本地的工作室——然后,我们来仿烧耐火砖!”
“没问题,老板!”被点到的学生精神抖擞跳了起来:
“交给我!”
项目啊!
论文啊!
有项目,就有经费,有项目,就有论文。
别看这个题目小,古瓷窑耐火砖,国内还没有什么论文涉及。这篇论文写出来,他少说也能发一篇核心期刊!
说白了,当前许多文物保护方面的研究,它不是没课题,而是没有经费,也没有人手——
最关键的是没有经费,钱到位了,人手是可以从学校里长出来的,无非是他们这些核动力牛马,把劳动力往这边倾斜,或者往那边倾斜的问题。
难得师兄肯出钱,干了!
沈乐感激地向张教授拱了拱手。张教授淡定地点头回礼,又点了另外一个学生:
“你去联系一下景德镇大学,说我们这里要复原一座古瓷窑,问他们有没有干过这活儿的,能分享一点经验。
——我记得砌窑炉这件事情,是要他们的专业工人出手?有专业工人可以借吗?”
又是一个学生听令而去。张教授再点第三个:
“你把这篇讲窑炉数值模拟的论文吃透,试算一下龙窑的数值。能算得好,你的毕业论文,就可以考虑写这个了!”
“不是吧……老板……”
学生惨叫。张教授脸色一沉:
“怎么了?他们景德镇大学都能算,我们b大的学生,这些离散方程什么的,就算不了了?
他们高考多少分,我们高考多少分?而且,我记得你是数学最好的一个!”
“可是导师,流体力学它是物理啊……”
“归根到底也就是算法!去学!”
学生含泪告退。沈乐在边上看得心惊胆战,唯恐张教授一视同仁,把什么完全超过他水准的任务扔下来。
幸好,张教授看向他的时候,换了一张和蔼的面孔,有些表情,沈乐在自家导师和金主洽谈的时候经常看到:
“沈乐,你看还有什么需要研究的难点?或者,你能不能和上面沟通一下,让我们到当地的邢窑工作室去练练手?”
沈乐有点惊讶地看着张教授。教授无奈地笑了笑,向沈乐做了个口型,不出声地嘀咕“就业”两个字。沈乐恍然大悟:
现在就业形势不好,特别是他们这种文物修复专业的,毕业以后考不进博物馆,家里又没有钱到财务自由的,真心头疼——
参考沈乐刚毕业的时候,那完全是毕业即失业,一点都没有方向。
好在,瓷器修复专业,还有一条生路:跟着老师学一点烧瓷器,哪怕只学会一门手艺,将来也可以到瓷器厂、瓷器工作室当工程师。
会烧汝窑烧汝窑,会烧钧窑烧钧窑,会烧定窑烧定窑。一技傍身,多了不敢说,月入过万是稳稳的——
而现在,张教授就在想方设法,为学生们提供,哪怕是多一点点的实验机会。
这没问题,打通关系简单得很。这个沈乐擅长啊!
他用钞能力开道,拜托特事局找人帮忙说项,请当地邢窑工作室的负责人,邢窑研究所的负责人,和张教授他们一起吃了一顿。
席间谈起练手的事情,那位非遗传承人,也是专门开了个烧窑公司的大老板,很是为难:
“要体验淘泥、捏泥、拉坯、上釉,这都没什么难的,车间里现成有原料,有机器,老师们愿意过来指导,我们不胜欢迎。
——问题是,烧造,特别是古法烧造,我们现在用的窑炉,都是煤窑了,它没法改成柴窑啊!”
啊这……
张教授和沈乐面面相觑。停了停,把求援的目光投向当地邢窑研究所的负责人,只得到了对方无奈地点头:
“人家是要做生意嘛。做生意,要讲究投入产出的,煤窑比柴窑更好控制……”
简单地说,煤的品质更均一,燃烧更充分,效率更高。一窑瓷器,用煤烧窑,出品更稳定,能出更多的好瓷——
除了专门做仿古瓷,甚至专门做那种表演性质的古法烧瓷,傻子才用柴窑呢!
而因为热效率的不同,一座窑炉,它设计结构是煤窑,它就不能填柴火进去烧……
当然,现在小型工作室,更多使用电炉,燃烧更充分,温度控制更准确,连煤窑都靠后站了……
“那……没事,打扰了。”张教授努力微笑。淘泥,拉坯什么的,哪儿都能学,不用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制陶体验馆到处都有,实在不行,邢窑遗址博物馆有一块专门的区域,就是用来让游客体验的,根本不用付代价搭人情!
只有古法烧造不好找机会体验。散席之后,张教授还是把期待的目光,投到沈乐身上:
“沈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