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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乐来来回回,设计了至少七八个方案,都不敢轻易下手。想来想去,还是熟练地拨通了顾玉林的电话:
“那啥,求帮忙……”
“哎呀沈乐你可算出关了!”手机屏幕上,立刻弹出了顾玉林有点变形的大脸,噼里啪啦,快速倾吐关心:
“之前我都担心你出事了!章教授说你最近变得特别可怕,小玉她们说根本不敢接近你——
如果不是老板娘问了阿绿姐姐,说你一天一天在好转,我都要去隔壁圆通禅寺请人,上门来给你念清心咒了!
对了,什么事?你尽管说,能做的我立刻帮你做到,做不到的我摇局长!”
沈乐一时好笑。他稍稍停了一会儿,安静地等他说完,缓声道:
“是这样的,我最近修复文物,需要一点东西练练手。就是那些浸透了妖气的物品,残件也行,锈蚀的最好,我想练习怎么去除妖气,不伤本体,你们有吗?”
“哎呀那可太有了!!!”顾玉林眼睛一亮,语速更加快了几分:
“我们日常执行任务,各种法器,防具,被妖气污染,被鬼气污染,去除成本又太高,丢掉又怕污染环境的,一大堆一大堆的!
——您肯帮我们处理掉,太感谢了,我们可以付您处理费!您等着,我去给您拉一堆过来!”
沈乐“唉”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表示“不用处理费,我可以给你们钱”,电话就被火急火燎地挂断。当天下午,顾玉林就开着一辆小车,找上了他的门:
“看看,这里都是!”
他把后备箱打开,吃力地抱出一个大箱子,停一停,又是一个。
再从车上卸下平板拖车,准备往里运东西,就看见沈乐弯腰抱起第一个箱子,转身走进门洞。
片刻,转身出来,双手空空,却有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响起,一声一声,往大宅里面进去:
“还有多少?一起给我吧,我这里有人搬!”
负责搬运的“人”是没有的,怎样都不可能有的。顾玉林搬下四个大箱子,就和沈乐肩并着肩,缓步往里走。
他们前方,四组送妆奁的泥俑两个一组,两个一组,抬着箱子稳稳前行,甚至不用沈乐指挥呼喝,就能自行安排:
“你看,第一箱都是盾牌——面对特定种类的妖怪,还是炼制过的盾牌比较好使。”箱子打开,顾玉林就开始对着上面的标签,一个一个给沈乐讲解物件来历:
“这个是一只狈妖干的,这是和蜘蛛妖战斗剩下的,这是一只虫妖——我忘了什么虫妖喷的毒液……
还有这些,就不是毒液浸染,全是妖气腐蚀,腐蚀时间长了,盾牌就非常脆弱,只能废掉了……”
一个箱子里三四十块盾牌,咳,盾牌残片,有的看起来像是金属盾,有的像是玻璃钢,有的无色透明,拿起来轻飘飘的,怀疑是某种聚碳酸酯。
无论哪一种,边缘都能看到符篆能量通路的残迹,应该是特别炼制过的法器。
“第二箱基本都是刀具,当然,都是残刃了。砍刀也有,装在枪上的刺刀也有,其他各种刀具也有——你动手拿的时候,千万当心;
第三箱是枪支残件和仪器残件,你放心,子弹都拿出来的,绝对不会走火;
第四箱是各种法器的残件……”
满满四箱子,一共137样残片,被罗裙们挨个儿取出来,放满了两面墙的架子。沈乐看得双眼发光:
“太好了!足够了足够了!我先拿它们练手啊——回头等我练出来了,我帮你们修法器!”
您有这心意就挺好了——就怕到时候您未必有空。顾玉林唯唯而退,沈乐把他送出大门,立刻搓搓手,飞奔到工作室:
“干活!干活!清洁术!!!”
早就有一面盾牌,更正,盾牌残片,端端正正摆在了工作台上。沈乐瞥了一眼,顺手就是一个清洁术扔下去:
一团小小的清气滚过,盾牌残片咔嚓一声,当时就簌簌落下去了一大片,显而易见是失去了妖气支撑粘附,它本身的材质强度,甚至不能支撑它躺在这儿……
沈乐轻轻吁了一口气。第二发清洁术出来的时候,他就小心了许多,严格控制着法术的范围,贴着盾牌表面扫过:
“清洁术——”
又是咔嚓一声。这次比上次好了一点,盾牌残片没有簌簌落下,而是落下来几块碎屑。
沈乐再叹口气,仔细观察一下断落的残片,感受上面或厚或薄,一片一片的妖气,点点头。
清洁术擦除不匀,导致盾牌上残留妖气或多或少,盾牌残片应力不匀,自行崩裂……下一次要加强控制!
再来!
再来!
清洁术也是个“无他,唯手熟尔”的活计。沈乐仗着走了一趟回纥道、一趟沙漠,大为凝练的精神力,一口气扔了几百发清洁术,清理了一半的盾牌。
虽然基本上都是妖气清完,盾牌碎完,但是,沈乐对清洁术的控制,分明上了一个大台阶:
他的清洁术,可以深入盾牌最深处,把所有的妖气清理得一干二净,不剩半点残余。
同时,精神力还能托住盾牌残片,让它慢慢放平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