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面了!
已经快到了!
沈乐基本上不用费心寻找方向,只管左一拐,右一绕,跟着铜印的指向往前走。绕过三个架子,他忽然弯下腰,在一堆垃圾里刨了起来:
“沈先生!沈先生您要什么?我来替您找?”
吉田神官快步赶了上来。沈乐也不理他,一件一件往外丢杂物,最后,拿起个一尺来高,落满灰尘的笔筒。
东西一入手,铜印立刻在他手里快速跳动,状极欢悦。如果不是沈乐抓得紧,它恐怕要直接跳进笔筒内部——
沈乐有种感觉,它甚至可能连着自己,一起带进笔筒里去,当场上演大变活人。咱就是说,咱并不反对上演,但别在有外人的时候啊!
“别闹!”
沈乐在心里叱喝一声,热流运转,狠狠灌进铜印,压下它的异动,随手把它揣进兜里。
紧接着,左手托着笔筒底部,右手抓着笔筒口,把里面的东西往外一倒,拎着就走:
“沈先生!这是什么?”
吉田神官快步赶上来。这个笔筒看着并不沉重,不像是什么特别高级的木材,比如紫檀木、金丝楠木之类雕成的;
顶上还裂了一个大口子,显示它并没有得到多么完善的保管,价值大大减损;
上面的雕也并不怎么高明,蛛网、灰尘糊满,透过那些脏污,能看到的雕刻水准,充其量是个地方级的工匠:
连国家级都不到,要说能在时光当中流传的国宝级,那就更加不可能。至于这玩意儿,会是多么强大的法器……
这些东西入库的时候,也都经过检验,神官们觉得不重要、没有价值的东西,才会扔这种仓库。
吉田神官要不是职责所在,问都不会问一声,直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沈乐带回去就得了!
“哦,这是我朋友的一件家传宝物,我受他之托,把东西带回去。”沈乐随口回答,快步往外走。
门外,一群神官挤挤挨挨,探头探脑,都听到了沈乐的回答。里面很有几个听得懂中文的,小声翻译给同伴听了,人人都想哭:
合着您是冲着这件东西来的?
就说这么个小破神社,都没有多少名气,也不在景点列表上,只有周围居民才会过来拜拜的,你怎么一头就奔着这儿来了呢!
沈先生,咱就是说——您要是为了这东西来的,您提前通知一声,您直接进来拿走不行嘛?
现在好了,整个神社,被您闹得天翻地覆,里面供的神明、式神、荒魂,全都给您干掉了,我们损失惨重!
一群人直勾勾盯着他手里的东西看,偏偏没有人敢拦阻,甚至没有人敢问一声。沈乐反而停下脚步,举一举手里的笔筒:
“这件东西,我可以带走吗?需要什么手续吗?或者,需要付多少钱?”
“不用,不用!”仓库门口,一个中年神官越众而出,深深鞠躬:
“这仓库里的东西,年深日久,多有怪异。沈先生愿意为我们分担,愿意带走一些,我们感谢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向您收钱!”
“还是付点钱吧。”特事局小哥一直安静看着,这时候忽然插嘴。他顺手碰了碰沈乐的胳膊肘,认真道:
“虽然是非常破旧的东西了,而且是信徒捐献的物品,那也是你们的东西。我们总不好白拿——要不然,以纪念品的名义买下来?”
沈乐都不用他再暗示,立刻点头。他甚至掏出了手机:
“你们的收款二维码在哪里?这个纪念品怎么定价?或者,你们那些御守的标价多少?”
一群神官想要疯狂摆手,疯狂拒绝。您走吧,您赶紧走,我们不要了……我们什么都不要了……
您别再劈一个雷下来就行了……也别放火……什么都别做,您平平安安地走出去,就是我们最大的期盼……
然而,沈乐已经拎着笔筒,悠闲步出仓库,走向神社入口。走到门口的小卖部,脚步一顿,打开手机支付界面:
扫码,支付,十倍的御守价格,购买一件纪念品。特事局小哥非常知情识趣,在旁边举起手机,全程录像:
我们付钱了的!
我们付钱了啊!
这官司哪怕打到海关去,我们也是付钱了的,我们并没有从神社抢走文物——何况这个木笔筒,也并不算文物来的……
他们扬长而去,一头扎回酒店。沈乐抱着笔筒,往上面一个一个地拍清洁术,打算尽可能恢复它的原貌;
特事局小哥便赶紧抱起电脑,向国内报告今天的情况。嘿,今天沈先生可闹了一大场!
不是咱们特事局推崇的行为模式,但是,解气啊!
“贵方人员,在我国神社,行为非常粗暴,造成了极大的破坏!”
与此同时,本地的里世界管理系统,也向东方大国的领事馆——是的,特事局在海外的组织,是集成在领事馆下面的——提出了严正交涉。
前往交涉的神官把桌子拍得“啪啪”响,口沫横飞:
“我们有理由认为,这种行为,是对我国的严重挑衅和敌意!如果贵国不能加以有力约束,我们将对这种敌意行为,作出有力的回击!”
“我们得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