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更何况沉溺的时候,只怕是惟觉万念俱灰。当时你定也慌了心神,才会误伤于我,诚非有意,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也不会相咎。幸而你我二人俱免于难,否则岂不就都变成那话本里面容凶恶、只会索命无辜的水鬼了吗?”“是啊是啊!"见晏昭并无责怪她之意,何絮来又恢复了往日的没心没肺,一下子忘了还有晏夫人和何均文在场,朝着她挤眉弄眼道,“听说淹死是最难受的,而且短短数日就会变得面容丑恶,根本看不出原先容貌。死了之后连魂魄也不得脱身,永永远远地被困在水里.……”只是还没等她说完,身后就传来“咔”一声响。何均文将茶盏重重磕在几案上,压低声音喝道:“何絮来!”“这种话,是你该说的吗?"他面色阴沉,直接呵斥道,“做错了事不知道自省,还、还满口胡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看你是心野了,选上了个什么内教坊便不知天高地厚了。”
最后几个字重重砸下,何絮来已经吓得不知要如何反应了,只是无措地站在原地咬紧了下唇。
晏昭倒没被他这一段话吓住,她漫不经心地捧起身边的茶盏低头浅饮着。在这一片凝滞气氛里,晏夫人开口了一一
“三弟,不过小孩子的玩笑话罢了,何必发这样大的火,“她语气平淡,出声解围道,“絮来能选入内教坊,那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福分。你这个当爹的,应当高兴才是,怎么还对絮来说出这么狠的话呢?”何均文似是逐渐冷静了下来,他沉声道:“阿姊有所不知,她可不似昭昭那般慧心巧思。平日里若不严加看管鞭策,不知道能在外头惹出什么祸事来一-前几日落水那事不就是她的过错吗?”
在晏昭的角度看去,何絮来垂于身侧的手掌慢慢攥紧,至于指节处,都发了白。
她低头冷笑了一下。
真是好手段,简单几句便又挑起了何絮来对她的嫉妒不满。何均文又瞪了何絮来一眼,起身说道:“阿姊,今日算我叨扰,下回我定叫这丫头再给昭昭好好认一回错。”
“这就不必了,"晏夫人开口道,“絮来又不是有意为之。况且昭昭也说了,她并不在意此事。落水这件事,便就此过去吧。”闻言,何均文只得应是:“阿姊说的是,该是如此。”待他们二人离开后,晏夫人还不忘了叮嘱晏昭:“日后与何絮来来往时小心些。”
她走到晏夫人旁边坐下,亲亲热热地倚在母亲怀里道:“放心吧娘,我又不是傻子。”
“你呀,"晏夫人伸手拍了拍她的额头,笑骂着,“主意比谁都多,我是管不了你了。”
晏昭立刻坐起身子,装模作样地四处望了眼。“谁说的,谁说的?天底下我可最听我娘的话了。”一一直把晏夫人逗得喜笑颜开。
“你这个鬼灵精。“
说笑了一阵后,晏夫人正了正神色,扶起晏昭一字一顿道:“昭昭,娘是认真的,若是有何家人欺负你,不必顾及我,千万以你自己为重,娘怕的不是的,而是你会受委屈。”
经过这次试探,晏昭心里更有了些把握。
她打算给沈净秋去一封信,就说自己这里有林氏案的线索。只是还没等她将信送出去,那人就自己找上门来了。晚上刚吹灭了灯,晏昭便瞥见纱帘外好似有黑影一晃而过,她快速取出了藏在床头被褥下的匕首,冷声道:“谁?”透着窗外月光,纱帘上出现了了一片漆黑剪影。晏昭手心出了汗。
她默默数着对方离床铺的距离,脑中思考着该如何出手。纱帘微动,她屏住了呼吸。
一一“昭昭。”
帘后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晏昭一下松开了手,匕首掉落在了床沿。
沈净秋拾起那柄短匕,小心翼翼放在了一边后,这才抬眸笑道:“好厉害,若是歹人,定然逃不过昭昭这一刀。”晏昭微张着口,神色讶异,她像是不敢相信面前人会出现在这里,一连眨了好几下眼睛。
“你、你怎………
沈净秋趴在床沿,一手朝上勾住了晏昭的手指,偏头看着她低声说道:″我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