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来就跟吼似的。陈蕴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被高明拉着胳膊悄悄地往后退了两步。“陈阿姨。“胡向阳率先败下阵来,不情不愿地开口叫人。“旁边的高叔叔你没看见啊!”
“高叔叔好。”
刚叫完人胡向阳就被杨菊花嫌弃地拍开……转身大掌毫不留情地一推。胡向阳在屋里气得跳脚怪叫。
“杨大嫂刚才想问我什么事?”
“刚才我就瞧见一个年轻女同志进屋,以为是罗建国他刚娶的媳妇儿,都怪我家胡向阳眼瞎没瞧清楚就乱喊。”
陈蕴只记得好像在哪听说过罗建国这个名字,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听过。
还没想出个头绪来,就听身后高明诧异地问道:“嫂子是说罗副厂长的弟弟罗建国?”
“可不就是他!"杨菊花满脸嫌弃。
“嫂子怎么知道罗建国两口子分到了这间屋子?"高明刚才也发现了杨菊花表情的变化,有些奇怪地问起:“嫂子不愿意他两口子住隔壁?”“他们两口子私底下来瞧了不止一次,明眼人还能看不出来!"杨菊花撇嘴。上个月就有房务科的人带两口子来看房,听几人在外边聊天好像说等分房申请通过就直接把这间屋子分给他们。
陈蕴跟高明对视一眼。
“申请都没通过房务科就带他们来看房了?“陈蕴看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道。“这还用我说明白?"杨菊花冲陈蕴挑挑眉,双手叉腰:“谁都想分到间好房子,怎么能先分到好房子的大家伙儿都心知肚明。”罗建国给房务科职工送礼,只要房子申请一通过,这人就利用职务之便先把房子分给他们。
只是没想到……被陈蕴他们捷足先登了。
“我家老胡和罗建国不对付,肯定不希望他们住我隔………两人在同个车间上班,老胡作为车间主任看不惯罗建国仗着副厂长弟弟的身份偷奸耍滑,没少当众点名批评。
去年车床检修就他们车间没过关,后来检查才发现是有人在车床上动了手脚。
胡钢铁怀疑是罗建国下的黑手,两人在车间大打出手,双双都挨了处分。杨菊花觉得丈夫老胡受了大冤枉,逢人就要说一遭,此时当然也不会落下。“这周围的都晓得我们和他家闹得僵,你们说我咋会愿意当他邻居。”杨菊花最后以笑容做收尾,当然也不会老实说她都做好要去举报房务科的准备,还好搬来的人不是罗建国两口子。
空气中忽然飘来阵阵浓郁的糊味,陈蕴仔细闻了闻,应该就是杨菊花家。“嫂子家的饭煮糊了?”
“什么!"杨菊花惊得一跺脚,转身急急忙忙地冲进家里,嘴巴也没闲着。“老娘生出你这个龟儿子真是倒了十八辈子霉,连饭糊了都不知道。”“一天天的就知道睡,老娘看你能不能睡一辈子。”“中午你就吃锅底的饭!”
陈蕴哭笑不得地往屋里瞅了一眼,胡月娥立刻挪到门边躲避身影,表情无奈:“阿姨,我妈骂人可厉害了。”
胡家的屋子没有搭二层,父母和姐弟的床中间用条布帘子隔开,屋里柜子桌子堆得满满当当。
饭桌旁边就是蜂窝煤炉,铁皮烟囱从灶口一直延伸出后窗。很典型的北方炉子,泮水县这边很少有人用。毕竞夏天本来就热,再在屋里烧火做饭……这油烟和温度都让人受不了。高明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突然提出要去房子靠近河边的方向瞧瞧。两人沿着屋子转到后边。
屋后距离河边大概有两米多宽泥地,高明到处敲击墙壁,一直到隔壁杨菊花家的窗边才停了下来。
“承重墙应该不能敲。”
“赵科长说了不能加盖房子,就算不是承重墙咱们也不能动。"陈蕴说。要不分分钟就被其他人给举报到改委会去了。“我没打算加盖屋子,我是想在这开道门,到时候炒菜就把蜂窝炉提到外头来炒,放外边屋里也不容易煤气中毒……每年冬天厂子里都有蜂窝炉烤火中毒的事发生,炉子放家里实在不安全。陈蕴往墙壁上看过去,指着窗子问:“要不把窗子往下扩大一点点不就成了道门?”
其实就算不扩大,陈蕴的身形也足以轻松从里边走出来。“好主意。"高明眼睛一亮,马上琢磨起该怎么弄。而此刻陈蕴想的则是……这么大的窗子得废多少窗帘布啊!房子看完,两人商量过几天去县城照结婚照要顺道带些什么东西回来。聊着聊着又经过了杨菊花家前的小菜地。
“杨大嫂,我和我对象就先回去了。”
杨菊花正蹲在菜地里拔杂草,闻言赶忙站起来热情招呼:“中午在我家吃饭。”
“就不麻烦杨大嫂,我对象下午就得出车。”“高队长这回又要往哪里送?"杨菊花也就是随便客气两句,顺势就转了话题:“要是去省城我有东西想要带。”
“去县城。“高明笑了笑回。
“县城国营商店有的咱们厂子商店都有,有时候还没咱们全乎。“杨菊花摆摆手。
她看不上县城商店里的东西有人看得上,斜对面门前种满鲜花那家突然打开了屋门。
“运输队!高队长!”
“老郑!”
青年拥有让许多女同志都羡慕的白皙皮肤,却一点都不失阳刚之气,笑起来眼角微微上扬,看着就是个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