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刺山上的飞龙被这山脉的异象惊动,纷纷离巢飞舞在空中,惊恐的看向脚下这栖息无数年的流放之地。
在直入云霄的尖刺山上,一道恐怖的裂痕缓缓浮现,随后便是地动山摇。
诺大的尖刺上,竟然被斩出一道贯穿上下的伤痕!
白識深深吸入一口气,电弧焦灼的空气填充肺部,令他无比的满足。
果然,比起端坐在高天之上照耀世界,还是战意昂扬的厮杀时刻更加让他感觉自己还是个人类。
——
战场逐渐沉寂,似乎一切都已经彻底的结束。
围观的众人都已经目瞪口呆,被这狂暴之极令天地震颤的战斗惊到无法开口。
埃贡的喉咙滚了滚,不可置信的开口问道:
“赢了……吗?”
埃贡发誓,在他的人生之中从未见过如此气势磅礴的恐怖一剑。
仿佛天空颠覆,世界在他面前被一分为二,注视着便令人的双眼感到被割裂般的疼痛。
这还仅仅只是旁观,仅仅是目睹了这一剑的风采。
直面这恐怖一剑的贝勒,会是怎样的下场呢?
埃贡实在想象不到这世上还有能承受这一剑的生物。
就算是贝勒,那可憎的狂龙,埃贡也想不到他在白識面前幸存的任何可能性。
但是,埃贡看向场中的白識还仍注视着脚下,心中感到无比的荒诞。
难不成,贝勒还是活了下来吗?!这怎么可能啊!就算是这样都无法杀死贝勒吗?!
芙柔桑克斯听见身旁埃贡的疑问,迟疑着,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虽然白識大人的力量恐怖无比,但若是以贝勒的身躯,倒也未必就会被这一剑定了胜负。
埃贡不曾见过过去的那场堪称天地颠倒的大战,自然没有想象的能力。
本身到了这个境地,就不是一招两式就能轻易决出胜负的了。
更何况对方还是那狂龙贝勒,以与古龙们天差地别的凶暴肉体闻名,生命力顽强至极。
要不然的话,龙王也不至于留下贝勒的性命。
贝勒是十足的威胁,龙王不会不知道。
只是大战过后实在是力量不足,虽然能够流放贝勒,却没有余力彻底杀死他,被迫做出这般无奈之举罢了。
但是赛琳桑克斯却只是静静观望着战场,毫无担忧。
她知道,这世上没有任何的生物会是自己主人的对手。
所以她只是期待着那狂龙再为主人带来一丝欢悦,能让他战至尽兴。
不仅是她,知晓白識强大的希夫和龙人士兵也是安稳淡定,毫不把贝勒放在心上。
就当众人心思各异的观望战场之时,异动再度升起。
此时此刻,震颤逐渐停歇的尖刺山下,却又再度传来了轰鸣。
那轰鸣以某种频率高速的激荡着,并且越来越快、越来越响。
终于,芙柔桑克斯的心头一颤,率先意识到了什么。
芙柔桑克斯的眼神猛地一变,再度凝神看向脚下。
那是……心跳声!
白識看向脚下的无底深渊,不由轻笑起来。
在那漆黑的、不见底的深渊之中,地脉的岩浆震颤喷薄,伤痛的赤色一点点占据视野。
果不其然啊,那狂龙实在是难缠。
他就知道贝勒可不会是那么简单的对手。
不光是那强悍的肉体、毁灭的雷焰,斗志和耐性更是技惊四座。
心中充满了暴虐与狂怒,将反叛进行到底的狂龙,又怎么会轻易的倒下?
在生死搏杀战斗之中,有时候不灭的愤怒是足以跨越生死的力量。
——
从尖刺山的裂缝深处,传出一声声沉闷的轰鸣,那是统治此地的暴君的心跳。
那激昂震荡的心跳,就宛若是大地、山脉本身的怒火一般,却又仿佛地心正在被某种恐怖的存在撕裂、征服着。
岩浆如鲜血般从山体的裂隙中喷涌而出,将漆黑的岩壁染成赤红。
滚烫的熔浆中,一道庞大的黑影缓缓浮现,漆黑鳞甲上的赤红纹路在高温中愈发刺目,如同流淌的火焰。
在这震荡的轰鸣心跳声中,一声咆哮震颤众人的心头,声浪将山顶的碎石震成齑粉。
就好像是在宣告自己迎来落日后再度新生、宣告此地仍在他的统治之下。
“吼————!!”
遮天蔽日的庞大黑影从裂缝中掠出,一双赤色的巨眼骤然浮现于众人眼前。
在岩浆裹挟下,那狂龙的身躯被怒翼带起,重新飞至那片暴君的天空。
滚烫的岩浆紧随暴君的号令,汹涌的喷发直至冲上高空。
橙红的电光如血管般在虚空中交织,形成遮天蔽日的翼膜,每一次震颤都掀起飓风般的雷暴。
流淌在鲜血之中的愤怒尚未熄灭,那么贝勒就永远不会停下自己的征途!
众人仰头望向那贝勒的身躯,皆是被那恐怖的伤痕给震惊。
自贝勒的肩部,他的半边身躯被那撕裂天地的斩击给彻底劈开了。
半边的身子勉强挂在原本的位置,甚至露出了那暴虐躯壳之中的异样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