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对未来孩子的期盼,不知为何,只觉胸口闷得几乎喘不过气。他笑:“挺好,一晃眼章娘都要当娘亲了,我也要当舅舅了”。说着又忍不住皱眉:“只可惜舅舅来得匆忙,未曾给侄儿准备见面礼"。“阿兄,你我二人何须如此见外?"梁含章不满嗔道,二人平日相处的感觉逐渐找回来。因先前一直被当做琰光的药人,阿兄整日不是缠绵病榻就是昏迷不醒,整个人骨瘦嶙峋眼窝深陷。如今人虽然还瘦着,却没了之前的颓靡孱弱,看起来康健不少。
她由衷为阿兄感到高兴。可一想到阿兄如今跟贤王是一伙的,激动的心又沉寂下来,忍不住问道:“阿兄,你怎么跟贤王搅在一起了,你平时不是最看不起这些皇室子弟的吗?”
梁显似乎猜到她会这么问,却没打算细说,含糊道:“他帮了阿兄几个忙,阿兄只好答应为他效力"。
他知道先前让梁含章调换令牌之事为难,不由惭愧道:“抱歉,是阿兄让你为难了。阿兄保证再没有第二次"。
梁含章确实有些为难,这段时间更是因为自己再一次背叛太子,漫天的愧疚几乎要把她淹没。可眼下听到阿兄这般说,看到人好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她又忽然觉得,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梁显犹豫许久,双手攥紧又放松,幽深的眼眸盯着身边女子问:“章娘,你愿意跟我走吗?”
“阿兄…这是何意?"梁含章眼神些微躲闪,不由捏了捏指腹。“现在圣上昏迷,太子也不在,贤王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此番挟你进宫就是为了制衡太子。但是章娘放心,殿下答应了我,只要你愿意与我一同离开,他会放咱们走”。
“去哪里?”
“天地之大,去哪里不行?你说过的,咱们兄妹永远不分开。若来日太子兵败,贤王上位。你怀着太子的孩子,又当如何?”“谁说太子会败?“梁含章冷嗤一声,满脸不屑,“太子贵为储君多年,圣德伟懋,好谋多断。而那贤王赳赳匹夫,天资轻佻。自古以来,有道伐无道,无德让有德。而贤王却企图无道伐有道,朝野上下有几个会归顺于他?此贼焉能不败?”
梁显愣了下,脸色僵硬难辨,许久方道:“阿兄不知,章娘居然是这样想的”。
“可是,你已经背叛了太子,他日彻底暴露,李挣眼里一向容不得沙子,若真计较起来,你又当如何?”
梁含章心中的疑惑越发大了,不由皱眉问:“阿兄又如何这般清楚殿下的性子?“她与太子相处这许久,也没觉得对方是眦睚必报之人。难道说,是太子隐藏得好?
可是伪装只对不熟悉之人管用,似她这般整日与太子朝夕相对的,若太子是这种性格,为何一点也感受不到?
梁显脸色尴尬,找补道:“阿兄也不知,是贤王与我说的"。“贤王本就对太子处处挤兑,觉得太子抢了他储君之位,他的话焉能信?”梁含章愤愤然道。这些日子遇到李暄的种种事,以及太子与她说的那些往事,者都让她对贤王这号人观感极差。
因兄妹二人许久未见,梁含章激动之余未免忽略了许多重要信息。面对梁显的劝告,一开始义正辞严拒绝,可到最后,她也隐约被说动心了。“既然你舍不得孩子跟你吃苦,何不等生下孩子再走?这是太子第一个孩子,就算他日事发,念在自己血脉的份上,太子也断不会迁怒孩子的”。“真的可以吗?”
“如何不可以?章娘,你一直是个聪慧的孩子。仔细想想,太子是储君,日后还可能荣登大宝,他这样的人后宫不可能只有你一人,来日不知多少良家女子入宫为妃。你扪心自问,愿意跟一群女人争风吃醋,就为了搏得君王指缝漏下的一丝宠爱吗?”
这正是说到了梁含章心窝处。他自问自己虽稍有姿色,但觉没有魅力让太子独守自己的冲动。她身份地位低微,而对方是一国储君高高在上,即便现在对自己有几分爱宠,难道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消磨殆尽么。天家哪有真情可言?
譬如惠安帝与王皇后,二人鹣鲽情深夫妻恩爱,多年来后宫只有皇后一个主子,但那些真情是数十年的相濡以沫堆砌出来的。何况帝后本就门当户对,是青梅竹马的年少夫妻。
这样的男子在整个大晋都算凤毛麟角,而她与太子一开始不过一场阴谋,即使他眼下对自己有几分不同,何尝不是看在腹中孩子的面上。而且每日回府,他首要之事每每是先问候腹中孩儿。他把子嗣看得这样重,对孩儿的生母能有几分感情?
他之前也说了,只能允许自己骗他唯一且最后一次。而如今她又骗了他,还把能号令宣正门军卫的令牌调换了,以太子骄傲的性子,如何又能容忍。可是,若一走了之,她的孩儿就没有了母亲。她对自己从小被卖的事本就耿耿于怀,如今难道又让孩儿走自己的老路么?梁显看出她的顾虑,不由得道:“孩子养在皇家总比随我们出外奔波得好,况且养在皇宫,他就是尊贵的皇子公主,你能给孩子这样显赫的身份,他日孩子也会感激你的"。
梁含章整个人怔愣在原地,无意识抚摸着小腹,不知如何是好。梁显也不打断,等对方思考良久抬头后方从袖口里掏出来东西:“这是数张空白路引,你先保管着。等来日生下孩子若想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