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布置新房
“也是才定下来的，这些天魏大哥去办差了，等他回来后我们就去府里送喜帖。”
程念姝说道。
裴西棠很想继续摇头，可她顶不住程念姝的视线垂下了眼眸。片刻的寂静后，程念姝才略带失望地道，“我原以为你不会来劝我的…”裴西棠骤然抬起了眼眸。
程念姝眼睑轻垂,轻蹙着眉,一副被自己小姐妹伤到心的样子。“念……
裴西棠急了起来。
午间急匆匆回来的裴松兄弟三个的确如裴西棠所说那般无功而返，却不是因为劝说失败，只是扑了空。
午时没有去铺子里报到，不在大理寺，不在新家的裴珩出现在了安富坊的绣坊。
绣坊。
裴珩到的时候程母正在忙着指导新收的一个小徒弟。阳光正好，屋里有的人在绣帕子，有的人在绣嫁衣。“姨妈。”
“子思？”
不多时程母便带着裴珩去了自己平时休息的屋子。裴珩甫一进屋便撩起下摆跪了下来。
“子思！？”
程母还在准备泡茶，见状忙丢下了手中的东西过来叫他起身。刺目的鲜红在裴珩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红着眼眶伏下了身子，喉头微哽,“姨妈……
程母看着他弯下去的背脊，挪开了视线。
须臾，她的眼中也浮现出了一层泪雾。
“子思，你知道就算我是你的长辈，也受不起你的大礼。”并非是什么地位的原因，而是她的这条命纵然有姜傲凝的操心、裴延的关心，跟裴珩是最脱不开关心的。
“姨妈，在我的心里您一直是我敬重的长辈，无论是从前还是现下，您无有什么受不起的。”
裴珩抬起了头。
能叫他这般折得下身子，程母不是不动容，可是木已成舟，她摇着头道，“子思，你该明白，事到如今，你就是再跪我也没有用了…”同魏家的婚事已定，别说她做不了那个毁约之人，就是她去劝，姝儿又怎么会愿意呢？
裴珩却瞬间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松软之意。
“姨妈，我今日过来，只是来表示我的忏悔之意，并无要姨妈劝说表妹之忌。
程母看着他。
“往日顾忌太多，错了太多。”
裴珩牵强地提了下唇角，“伤了表妹，也伤了姨妈的心。”“今次也只是心中的悔意驱使着我登门……”程母静静地看着他。
裴珩瞒不过她，也不会瞒着她，他同样坦诚地道，“当然，若是日后姨妈能帮我说上一两句话，子思更加感激不尽。”“我昨日刚从府里搬出来，"裴珩看着程母稍变的脸色解释道，“纵然有表妹的缘故，却更多地是为自己。”
“人这一生，若是连娶妻这样的事情都不能自己做主，往后的我只会变成再也由不得自己的傀儡。”
程母看着一段时日不见，消瘦了不少的裴珩道，“你自己不要后悔便成。”裴珩摇了摇头，“后悔的滋味我已经尝够了他说着又红了眼眶，“我无人可求……只能厚着脸皮来求姨妈怜悯我。”屋外，绣娘一针一线地绣着红色的嫁衣。
良久之后，程母才叫他起来。
许久之后，在绣坊外面等着的时安才见到裴珩出来。裴珩的面色不复进去之前的沉重。
时安也跟着轻松了些。
裴珩翻身上马，时安也跟在后面上了自己的马。马蹄声哒哒，时安难道地驾着马上前问道，“爷，若是程夫人的话……表小姐也会听的吧？”
裴珩摇了下头。
“松动只是暂时的，不论是姨妈，还是四婶，最后都只会听表妹的。“况且，说到底姨妈也没有应承他什么。
就像先前的提亲，她若是不松口，她们绝对不会逼迫她。虽然她看上去很听话，平日里也很听话。虽然她一开始同意也是出于想让她们安心的目的。
可裴珩明白，她们只会听姝儿的。
二十一了…裴珩转眼又头痛地揉了下眉心。“回大理寺吧。”这个时辰再去铺子只会惹她厌烦。“是。”
裴珩回了大理寺，等傍晚下了值再去铺子的时候却扑了空。桂香只知道程念姝与怜心出去买东西了，却不知道她们去的哪里，亦或者没有程念姝的同意并不敢告诉裴珩。
裴珩也只是沉默了下就出去找程念姝了。
怜心心今日出去送货的时候又遇到了卖花的老农，她没控制住又多买了些花木回来，顺便也给魏泽那里带了一份。
因着买得越多越便宜，最后她着实带了不少回来，后院差点摆不下。程念姝本想着等魏泽回来再叫他带走，可他离开前将大门的钥匙给了自己，她索性就同怜心去了澄清坊，顺便再在街上逛逛。这样一直等着魏泽回来再一起去逛实在也不是个事，万一回头他又忙起来了，难道家里就不布置了？
裴珩赶到澄清坊的时候程念姝正在关门。
裴珩在街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无人在，还要跑过来？
他冷着脸撇开了视线，却在不过几息的功夫后又看了回来。怜心去赶马车了，程念姝自己锁上了大门，又小心地将钥匙放回了自己贴身的荷包里。
程念姝放好钥匙抬头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