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专属。
她们有了银子,自然就可以买了。
怜心挽住了程念姝的手臂给她借力,“嗯,那我们就走吗?”“就走。”
裴珩不知道自己派人送过去的拐杖又被放回了原地。他刚回府庆和与裴鹤已经在紫竹苑等着他了。紫竹苑。
庆和不知喝了多久的茶才将裴珩等回来。
裴珩甫一踏进屋就看见了跪在一旁的时风。屋内一片死寂,庆和手边的案几上放着一沓账本,裴鹤也只是安静地坐在圈椅上。
裴珩的脚步只是滞了一瞬就踏进了屋。
庆和看着进来的裴珩冷笑了一声,“你倒是养了个好奴才,便是我都问不出什么来了。”
裴鹤也是审视地看着裴珩。
裴珩走到他们前面不远处不疾不徐地向他们行了礼。庆和开口问道,“你要做什么呢?”
“你想做什么呢?”
瞒到如今,该归拢的也归拢得差不多了。
也没什么必要再瞒下去了,裴珩看着庆和的眼睛坦诚道,“正如母亲所看到的一一就是我想做的,要做的。”
庆和盯着他,“生意都撤了,下一步呢?”裴珩再次作揖,朝他们深深地弯了下去,低沉的声音早已没了任何犹豫,″离府另居。”
“砰”的一声,裴鹤将茶盏掷在案几上,已经是勃然大怒,“你可晓得自己在说什么!?”
屋内回响着裴鹤的怒吼声。
裴珩不语地弯着腰。
离府另居……离府另居……
庆和的眼眶骤然红了,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你倒好…世深那孩子还晓得求求家里,你倒好,直接一步到位离家了。”她的声音终于不似一开始那般有力,失望又伤心。她怔怔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去了一趟济南,疯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吗?”裴珩撩开下摆跪了下去。
屋里伺候的人也跟着跪了下去。
“母亲,我撑不下去了。“再多冠冕堂皇的话,都抵不住他已经撑不下去了。“我并不是在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只是在求生而已。“顾全大局到如今的他连自己都维持不下去了,他还能做些什么呢?求生是人的本能。困扰他的从来不是家里人的不赞成,他一直以来纠结的是,是否要彻底决裂。所以才会错到如今。连自己都挽回不了了……
平和共处是天方夜谭,他自然不会傻到寄希望于此。时至今日,他只能放弃他们,做出选择。
“哈哈哈……”
庆和闻言失态地大笑了起来,她的眼泪刷地一下流了下来,不可思议地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儿子,“求生?”
天大的笑话,她长公主的儿子,自小锦衣玉食,无所不缺的儿子,如今跪在自己的面前求她给他一条活路。
砖面上,一滴滴晶莹的泪泅成了一团。
裴珩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深深地叩了下去。裴鹤红着眼眶握住了庆和的手。
裴珩沙哑的声音直接道,“母亲,我不会学世深,我也不相信你们…“跟府里的众人。
他从不相信人性,“所以我才这么迟疑。”不相信他们?裴鹤听着他扎心的话,眼眶猩红,一颗眼泪也跟着坠下眼眶,“教你为人臣,为人子,你就是这么做的?”“你有没有想过离开后咱们府里会变成什么样?”“你就是这么做你祖母的长孙?做你叔婶的子侄,做你弟妹的好大哥的?”裴珩跪在地上,万语千言只有一句,“请父亲见谅。“都去顾全旁人,谁又来成全他一分呢?
裴珩目光发空地看着地砖。
庆和推开了裴鹤的手。
她掏出帕子给自己擦了擦泪,裴鹤还在失态着她却已收拾好了心情。她看着裴珩,恢复了自己身为长公主的尊严。“珩儿,你得知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即便你是我的儿子,即便你是我唯一的儿子。”
裴珩抬眸道,“母亲,我知道。”
“自从你们叫我弃武从文之后,我便早已知道了。”一个忠君,一个是慈母之心不舍他的顺水推舟。便可以在皇帝的一个过问后问也不问就便叫他服从了。“你还在记恨我们?"裴鹤握紧了扶手,“皇上未必不是好意,况且如今天下太平,你从文对家里只会百利而无一害。”“习武十八载,焉能不在意?”
“壮志难酬,父亲怎会不明白?”
裴鹤哑然了。
“许多道理我都明白,只是一下子明白了君臣、父与子母与子的真相,一时接受得没有那么快罢了。"但也早已接受了。庆和跟裴鹤红着眼看着裴珩。
裴珩也看着自己的父母,少时他也享受过父母给予的温情,只是不知何时起一切渐渐地变了。
一个皇上的亲姐,一个与皇上少时交好的镇北侯,少时的他以为便是皇上出于猜忌的目的,为免裴家壮大的目的让他从文。他们这样的身份,知道皇上的意思后也未必不可在回来之前帮他周旋一下。而非回府后对他直接下令。
这几年他方才悟出些,一个是不管皇帝的目的,只管听从便是忠君了。一个是顺水推舟免得日后担心受怕。
严父严母是不会过多在意他的喜与不喜的,他也只是承载着他们的期盼,家族期盼的躯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