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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迟来的那尾鱼(一)(1 / 3)

第25章十七岁迟来的那尾鱼(一)

易书杏填完转学申请表,将表给了班主任。易振秦的车来接她去机场,行李都放在后备箱。易书香坐在副驾驶,车窗外是飞速往后退的熟悉场景,她眼睛哭得通红,手里攥着他前不久送她的生日礼物。

是一条特别好看和精致的小鱼项链,做工很独特,银色的鱼和蓝色的海都做成了镂空的设计,唯有外圈的"查"字是实心的,在昏黄的路灯下一照,晃得心脏都死掉了。

易振秦知道易书香心里应该挺难受,道:“我们家都去西泠,那边生意好做一些。本来我还担心要怎么跟你说这件事,你正好想转学的话,那就刚刚好。易书香满脑子都是荆荡,整个人都没有什么力气,她嘴唇发白地嗯了一声,将小鱼项链攥得好紧好紧。

硬朗的钻石在手心划开脆弱的皮肤,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易书香感受不到丁点的疼痛感,她鲜活有爱的生命都留在了有他的海边,现在的她灵魂都出窍,只有眼泪在不要命地往下流,流得她满面,无数颗眼泪混着死掉的心脏,砸在她的下巴,顺着流进身体的血液,最后蒸发在这个冷得不能再冷的冬天。

荆荡那边的状态比她更差。

他没跟着大巴车回学校,一个人站在海边抽了无数根烟。烟头堆在沙砾上,一点死灰复燃的迹象也没有。烟雾缭绕的沙滩,他背影落寞,曲起的手指将烟夹得很紧,手心烫了好几个疤,他完全感受不到,眼尾比燃起的火星要红上好多。实在是太疼了。

心脏泛起酸涩抽痛的感觉,锋利的刀在上面磨来磨去,磨得他蹲了下来,将燃得正旺的烟头使劲怼在手腕上。

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在感受到心里的疼感终于减轻了一点的时候,将烟头怼得更紧了。

烟灰发出嘶嘶的燃烧声,手腕上的金鱼被烫得看不见,他仰起头,冷峻的喉结也磨得通红,猩红的眼在月色下看起来有点可怜。岑绯和许之淮原本站在不远处的地方看着,看到这令人揪心的一幕后,赶紧跑了过来。

许之淮抢走荆荡手里的烟,高声道:“你他妈干什么啊,不知道痛吗?有必要这样吗?″

岑绯看见荆荡手腕被烫出的伤口,血肉略微模糊的一团,她惊讶地捂住嘴巴,泪花闪烁地说:“你别这样啊,你这样查香看了会心疼死的。”“你他妈少跟老子提她。“荆荡又点燃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身上的那份冷硬令人心惊胆战。

“好好好,我不提了。“岑绯被吓得不行,“那我们去处理一下你手腕的伤口吧,如果以后留疤就不好看了。”

“走,去医院弄一下。"许之淮又摘下荆荡嘴里的烟,“走吧。”荆荡推开许之淮,没去医院,独自回了别墅。片刻后,烟头凌乱一地,沙发上还有她那天留下的栗子味气息。荆荡往后仰在沙发,脖颈青筋暴起,又将烟怼在手腕内侧,星火在皮肤上烧穿,滋滋滋的声音在空气中炸起。

烧完一支烟,他去卧室,翻箱倒柜出她送他的那个生日礼物:小鱼抱着青柠的针织品。

荆荡凶狠地将其砸在地上,小鱼却还是紧紧地抱着青柠。他拿过桌上的剪刀,将它们分开了,修长的五指抓着它们往别墅外的垃圾桶走。

回来后,空荡的客厅随处可闻她的气息,手机在中岛台上亮了又灭。荆荡抽了一晚上的烟。手腕上的疤痕源源不断。只有这样,他脑子里才会短暂地没有那个人。

接下来的这个冬天,他过得都是这般混乱。易书香成了不可提的名字,杂乱无序的十七岁是痛苦的来源,他的生长痛来得迅猛而深远。

成年的那个生日,KTV里声色犬马,好多个男男女女,荆荡坐在正中央,手腕上的金鱼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被火烧过的皮肤,正处于恢复期。荆家上个月来求过他回家,荆荡没应,态度无比恶劣地让所有人都滚。后来十八岁零点的时候,岑绯小心翼翼地劝荆荡:“你回荆家吧,不然香香做出的牺牲有什么用呢,你们不是白白分开了?”“啪"的很响亮的一声,荆荡将盛满酒的杯子狠狠砸在地面,红色的液体溅在他的腿上,好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我是不是说过,以后都别再提她!"他掀翻桌子上所有的东西,杯子和酒瓶丁叮哪哪地滑落,碎在地上扎耳朵。明明是夏天,KTV的气氛却降到零点。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岑绯讲的这句话起了作用,荆荡高三去了国外后,也没再排斥荆家,十九岁那年生日,他成了荆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继承人。那年新闻媒体上他曾火过一段时间,有钱的富家公子,颜值又那么顶,很难不惹人遐想。

但只有少部分人还记得,他的身边,曾经是有一个笑起来有梨涡的易书杳的。

高中毕业以后,距离他们分开的日子有一年半了,易书香高考考得特别好,超常发挥上了国内的top名校。

毕业的那个夏天,正好是荆荡在网络上火起来的时候。她那天刚填好了志愿,夕阳西下,卧室里填满一层孤独的黄昏。她的人生已然没有了其他颜色,变成了黑白灰。

心脏又开始莫名其妙地抽痛,手指也跟着颤抖,易书查坐在床头,麻木地从抽屉里拿出上次去医院开的药。

大大小小的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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