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我家夫人好心好息.…
“妈妈莫怪。"白笈一边说,一边又泼出一瓢水,这次水直接朝妇着人的发髻飞去了,“实在是规矩如此,怠慢不得!这水泼得越广越远,邪祟才跑得越干净!青叶,别愣着,帮把手,墙角各处都要洒到!”“好嘞!“青叶开开心心应了声,也拿起另一个木瓢,学着白笈的样子,两人竞在厅院里转着圈泼起水来。
一时间,院内只到处水花四溅,虽不至伤人,但那架势着实骇人。妇人发髻被打湿,妆容也半花,府上在江宁横行多年哪里见过这阵仗?本想着仗势压人,半逼半诱,拿捏、吓唬几个女眷不过轻而易举,谁知竞碰了钉子,眼前这两个“不讲理″的丫头,还真敢动手!
“反了!反了天了!"妇人又惊又怒,指着她们,气得手直哆嗦,“你们…你们等着瞧!”
妇人虽放下狠话,却也忌惮裴晏,不敢真的如何,眼看那两丫鬟提着木桶,似乎要把剩下的水都朝她这边招呼过来,也顾不上仪态,慌忙掩起袖子,带着身后同样目瞪口呆的几个丫鬟落荒而逃。院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间的狼狈。青叶白笈放下木瓢和水桶,相视一眼,都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青叶拍着胸口:"吓死我了,真怕她赖着不走。”
白笈也松了口气:“还是小姐的法子管用。”两人收拾完,回到内室向陶云珠复命。却见人脸上并无多少轻松之色,反而凝了一层更深的忧虑。
“小姐,人赶走了。"白友轻声道。
陶云珠微微颔首,目光不由投向紧闭的院门。今日能用水泼走一个,明日呢?后日呢?这些人未达成目的,花样只会更多,手段只会更刁钻。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若日日困守于此,被这些人纠缠窥探,疲于应付不说,她们的身份只怕迟早暴露父亲的案子也不必查了。
她远行江宁,是为了父亲,为了查明捐监真相,绝非来此做困兽之斗的。但要解决问题,根本还在于裴晏,在这位看似被流言缠身,却始终稳坐钓鱼台的裴大人身上。
翌日清晨,陶云珠换了一身素净装扮,发髻只簪了一支玉簪,便带人出了门,前去裴晏府上拜会。
通报后,来了熟悉的有侍卫引她入内。入到大门,穿过几重肃穆的回廊,一路蜿蜒而过,才至一处临水台阁。
其内陈设简雅,风从四面贯来,颇觉凉爽。正中几案堆着几卷书册、并笔墨纸砚,裴晏负手站立于前,深秋的日光落在他玄色的常服上,远远勾勒出一道挺拔锋利的身影。
“见过大人。”
陶云珠上前,行过礼。
裴晏抬首,脸上并未见有愠怒或不悦,反而神色平静,眼底还似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几瞬后,男人方抬手示意。“坐。”
“谢大人。”
陶云珠依言落座,心中微动,暗自揣测裴晏这般气定神闲模样,莫非是已找到了破局之法?
但她人已经坐在这里,就不能忘了今日来的目的。待奉茶的侍从退下,陶云珠开门见山道:“大人,民女今日冒昧前来,是为近日…城中的流言。此事因玉瑶而起,民女亦难辞其咎,此次牵累大人至深,心中惶恐难安,故今日特来请罪。”
裴晏端起茶盏,用盖碗轻撇去了浮沫,神情从容:“哦?流言?陶小姐所说,莫非是江宁那些市井闲人给本官编排出的风月故事?道本官……冲冠一怒为红颜?″
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只话音一转,男人抬眼看向陶云珠,眸色深邃,让人辨不清情绪。“本官此番,确是为陶小姐搭上了清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