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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愫(2 / 5)

姨站在他们其中,却丝毫不见违和。她高高挽着袖子,手起刀落,将横在案上的猪肉一一分块,动作娴熟而利落。时不时有男人凑过去不怀好意地调笑两句,她全做无视,只面无表情地做着手上活计,待人走后才抬起头,满脸鄙夷地翻个白眼。宋云谣缩在小巷外的阴影里,苍蝇在耳边嗡嗡打转,脚下踩着蔓延而来的血水,连身侧的墙壁里糊着陈年血垢,她强忍干呕,一步不动地站在原地,默黑默望着眼前一切。

一口气分完数十头猪,大天四亮,兰姨脱了围腰绑袖,找领头的男人要工钱。

那男人从兜里数了六七文钱,兰姨伸手要接,他却一抬手,问道,“我听人说你是从静雪庵来的?”

兰姨也不废话,只道:“先把工钱给我。”那肥头大耳、神情猥琐的男人摸摸下巴,目露淫光。“先别急啊。我听人说那庵堂可是有些别的"生意……“他笑得意味深长,本就肥腻的脸肉堆在一起,将眼睛挤成一条缝,“这位大姐,咱们打个商量,你偷偷带我进去见见世面,这每日的工钱,我翻一番,如何?”宋云谣就站在不远处,将一切听得一清二楚,心下登时燃起一股怒火。按耐不住要上前将兰姨带走时,窄巷内却传来一声干脆的“行啊”,她不禁愣在原地。

那男人似乎也没料到兰姨一口应下,正发懵时,兰姨一把夺过那几文钱,而后猛地抬脚,往那男人身下狠狠一踹!

那男人当即摔倒在地,嘴里啃了一地秽物,熏得他差点背过气,只能一面干呕着,一面捂住下身惨叫连连。

“狗撬的杂种,就你也配!”"兰姨狠狠啐了一口。这动静吸引来一旁靠墙打盹的屠宰匠,趁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兰姨转头便往小巷深处跑去,一眨眼便消失在了杀猪巷。男人满身腥臭地爬起身,想追上去却力有不逮,又叫身边伙计去追,众人却只佯装打盹,躲着他的视线偷偷发笑。

那男人无计可施,只能气恼得在原地跺脚,将兰姨十八辈祖宗都翻出来骂了一遍,誓要去静雪庵报仇雪恨。

宋云谣瞅准时机,悄悄闪出巷口,一路摸索着走出巷子,心中正忧心她的去向,就见那熟悉的身影在赶早集的人群中一闪而过。她连忙跟了上去,正犹豫要不要叫住兰姨,就见她东走西拐,又进了一处不起眼的民宅。

宋云谣在门外贴耳听了片刻,没听出什么所以然,向路人打听后才知,这儿竞是浆洗房,城中所有旅店、酒楼乃至过路漕帮的衣裳,都送来此处浆洗。那路人见她头戴帷帽、衣着朴素,还以为她也想来此处做工,又好心劝她一句:这浆洗房黑心得很,说是按件记工钱,可就算从天黑洗到天亮,顶天了一日也只给十文钱。

宋云谣在原地站了许久,想起兰姨这几日归家后精疲力竭的模样,鼻尖酸涩,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她默不作声回了静雪庵,刚回庙里就碰见砚山,说是柳先生托关系找来了匿税案的卷宗一一虽是被人修改过的,却也多少有些参考的价值。宋云谣强压下心头种种情绪,带他去见了刘巧娘。三人关着房门,对着当初刘家的账目查阅了一下午,最后盖棺论定,卷宗上什么商税、店税,全是写来糊弄人的把戏罢了。临走时,砚山将她带到一边,神秘兮兮地从袖中拿出一封信。“宋姑娘,这是我家少爷的信,叫护卫快马加鞭跑了一夜送来的。“他压低了声音,殷勤道,“您先看看,若要回信找我就是。您白日给我,保管夜里就能送到。”

宋云谣目光怔怔,竞有些迟疑。

可砚山才不管这些,生怕有姑子路过误会他俩,将这烫手山芋飞快塞进她手里,转身一溜烟就跑了。

信拿着手里有些厚度,应当不止三言两语。他……会在信里说些什么?

她望着被浆糊粘住的信封口,胸膛里怦怦乱跳,心间竟腾起几分怯懦。宋云谣魂不守舍地回了小院,在廊下坐了许久。沈三郎的信、兰姨的秘密、刘巧娘的案子,千头万绪压在心间,却没有一件理得清。

宋云谣将脸埋进手里,心绪纷乱,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直到天擦黑,院门被人吱呀推开,她才陡然回神。兰姨微微佝偻着背,步子沉重,刚走近几步,就见廊下默不作声坐着一个人影。

她吓得一踉跄,待看清是谁,抚抚胸口,“小祖宗,黑灯瞎火的,魂儿被勾走了?”

宋云谣望着她,想起白日见到的种种,一时没有说话。“怎么不言不语的?”

兰姨眉头一皱,快步走上前来,摸摸额头、又捏了捏她的手,语气有些慌乱。

“这手怎么冰凉……莫不是快中元,撞着不干净的了?不行不行,走,咱们找法真大师看看去!”

说罢,兰姨扯过她胳膊,作势要带她出门,宋云谣却反手将她拉住,打开她的掌心。

“怎么了?"兰姨步子顿住。

宋云谣低垂着头,借着月色细细观察她的手。手心冰凉,带着几分潮气,指腹被泡出了褶子,就连经年的老茧都被水泡得发白。她低声道:"茧子都快泡浮囊了。”

兰姨有些发懵,半响,忽然明白过什么似的,飞快抽回了手。“说什么呢,没大没小的。”

兰姨心里莫名发虚,不敢同她对视,干脆快步走到井边,脱下自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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