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住了他的后领,把他拎了起来。“我可不想淋雨走路,"阿诺德按了按头上的帽子,发现帽子表面的绒毛变得有些湿哒哒的,“费奥多尔,跟上。”
阿诺德一只手拎起懵着脸的乱步,另一手撕开新的空间裂隙,全程沉默的俄国青年也跟了上来。
乱步被空间裂隙中的狂暴能量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裂隙看上去就像是一头星空巨兽张开的巨口,里面有星星点点的光亮,与周围的街道格格不入。然而,路上三三两两的打着伞的行人却无一人注意到异象,当阿诺德三人彻底踏入裂隙之中,那道裂口就自动合上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对乱步来说,今天的一切都是兵荒马乱的。他大脑一片混沌,全程都被阿诺德带着走,一时间没办法好好思考。
“哥哥!"乱步听到有人这么唤道。
阿诺德应了声,把乱步放了下来,乱步一时没反应过来,落地的时候有点踉踉跄跄。阿诺德似乎觉得有点好玩,就又把乱步拎起来,然后再放下,乱步脑子还乱着,仍旧没反应过来。
阿诺德玩上瘾了,反复来了几次,终于,乱步站稳了。乱步有点头晕,“…“湿漉漉的绿眼睛茫然地看着阿诺德。阿诺德见乱步连着几次都能站稳,眼里不由透露出几分失望,看得出来,他还跃跃欲试地想逗乱步,但是由于有事放弃了,对乱步说道,“你在这里等会儿。”
乱步不声不吭地坐在休息室的窗边,看着外面斜斜的飘雨。这里是钟塔侍从横滨分部,到处都是眉眼深邃的外国人。乱步精神恍惚,他还沉浸在世界观被打破的茫然里,即使理智可以理解,主观上也一时难以接受。
原来这个世界的大人们不全都像爸爸妈妈说的那样聪明。原来爸爸妈妈一直在骗他。
原来……他真的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这就是大家不接受他的原因吗?
他自顾自地发呆了一会儿,只觉脑子里好像装满了浆糊,思维非常缓慢。他从未觉得自己的逻辑如此迟滞过。
突然,有人扼住了他命运的后颈皮,让他酝酿中的情绪蓦地断了。乱步僵硬地转过头,就看到了阿诺德的脸,对方刚解决了弟弟异能特异点的问题,正把昏睡着的橘发弟弟夹在胳膊下面。一一跟上。
乱步从阿诺德的眼神里读出这个,他条件反射地遵从了。乱步迷迷糊糊地跟上了,他其实并不比阿诺德矮太多,但是却总有种错觉,仿佛眼前之人无比高大,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阿诺德并不打算问乱步的意见,他就像乱步过去的父母一样,直接为乱步安排好了一切,乱步站在他的身后,只需要听话,而不必面对那些扰人的烦恼。“听话,乱步。"乱步忽然想起了记忆中父母的话语。恰逢此时,阿诺德瞥了他一眼,递来一纸合同,言简意赅地命令道,“签。”
一模一样的陈述句,别无二致的祈使语气,没有任何询问的意味。这就意味着乱步只需要服从,而不必自己选择。乱步在钟塔侍从的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从今往后他就是钟塔侍从的编外人员了。
“您很擅长推理是吗?"负责对接工作的人说道,“这些都是堆积的案子,您闲着的时候可以看看。”
乱步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他的注意力全在旁边的阿诺德身上,实际上根本没听清对接人员说了什么,只是胡乱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这一天是怎么过去的,当他躺在钟塔侍从分配给他的房间里,眼神涣散地看着天花板的时候,他才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实:啊,好像结束了。
但……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最起码他不用再强迫自己融入集体,也不需要面对大人们厌恶的目光了。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一张属于阿诺德的美丽的脸,对方长得这么好看,行事却是毋庸置疑的霸道,不容许反驳。但是乱步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还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心。他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心想:太好了,他不用面对这些痛苦的东西了。有人替他做下了这个艰难的决定,虽然很措不及防一一但至少已经将他从虚假的、自欺欺人的幻想里拉了出来。
只要听话…只要听话。
他一直都是爸爸妈妈眼里的乖孩子。
乱步在柔软的床上辗转反侧半宿,才勉强睡着。清晨,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乱步觉浅,一下子就惊醒了。乱步打开门一看,只见对门的门口,有一个眼熟的橘发孩童手上冒着红光,正一脸茫然地坐在乱七八糟的行李上,口齿不清地喊着,“哥哥,哥哥!东西、飞起来了!”
金发蓝眼的少年立刻从对门冲了出来,此时的他已经形成了身为兄长的条件反射,赶忙把弟弟抱起来,生怕弟弟被跌落的行李弄伤了。“中也,没事吧?"兰波谨慎地问道。虽然这个弟弟的异能就是单纯的重力,没有另一个弟弟那么柔弱,他还是放不下心。兰波总觉得弟弟都是一种很脆弱的生物,稍有动静就要一惊一乍。
乱步发觉不对,正准备关门,但还是晚了。“怎么了?“阿诺德从电梯走出来,胳膊下夹着个橘发孩童,随口问道。与兰波带的那个不一样,他夹着的这个看起来要瘦弱得多,若非阿诺德把对方体内的特异点压制了,对方甚至没办法正常暴露在空气中。“中也不小心用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