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发型与皮肤都看得一清二楚!靳韵忍不住一惊,猛地取下了手中的圆筒,垂头闭上双眼。紧接着,他似是重新鼓起了勇气一般,再次抬首看向远方。十几里外的人仍然尽数呆在原地,他看到的仍然还是一个个的黑点。靳韵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手中握着的圆筒物事,又看向旁观自己带着揶揄笑意的西关小侯爷。
他忍不住道:“小侯爷,这…”
刘子晔难得能看看靳劫这一番惊讶惊奇,表情少见丰富的时候,很好心情的对他说:“你再看看。”
诱惑实在太大,靳劫也顾不上再问,再次举起圆筒望过去。果不其然,那些士兵又瞬间拉进了。
还有他们的帐篷,盐湖岸边的白色盐滩,盐湖周围地面上块垒分明的砂石。随着他带着圆筒转动方向,一幕幕远方的景物,俱都清晰的拉进到了他的身前。
靳劫取下圆筒,小心翼翼握在手中细细端详。看起来是圆木制作,圆筒外表打磨的光滑,方便一手持有。而在小圆筒的中心,也就是自己方才眼睛位置的正前方,嵌着一块晶莹透亮的东西。这块圆圆的东西,比他曾经见过的所有宝石都更纯净。洁白,毫无杂质。
靳劫被这个闪亮的东西吸引,竞然极少见的幌了神。突然,手中一空。
他惶然的抬起头,只见西关小侯爷刘子晔一手重新握回了那个圆筒。春日葱葱绿林中,斑驳的日影打在刘子晔那张令无数人见之心折的脸上。不知是日光灼了眼,还是别的什么,他分不清此时西关小侯爷瞧着自己,究竟是在笑还是在不耐烦。
只见那个圆筒在小侯爷手中轻巧一转,听到他对自己说:“这个东西叫望远镜′,不过,今儿个出来是要办事的,可没时间给你用来研究!”说罢,刘子晔重新举起了望远镜观察。
从那些士兵的营地,到地上散落的各式工具,湖岸的白色晶体,以及这片盐湖前后左右的地形地矿逐个看了遍。
她稍作沉吟,将望远镜收回阿桓缝制的布袋中。对靳韵说:“走,咱们过去打个照面。”
刘子晔微微勾起一抹笑,既然你见不得光,那咱们半斤八两,倒是可以好好交交手了。
白茫茫又碧绿无比的湖面周边,湖盐颗粒正被簸箕一斗斗的铲出来,然后雪白的砂盐被倾倒入熬卤的大锅里。
砂砾漫天,即使到了春天,也并无丝毫生机的旷野上,这一行人完全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俱数落入了旁人眼中。突然,有一名正在执行熬盐工序的兵士转过身,发现黄白的土地远方,有一队人突然出现,并且目标明确的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而来。“队长!有人往我们这里来!”
他连忙奔进不远处的简陋营帐之中,向他们的领队报告这个消息。其他人听到动静,也停下了手中动作,迅速进入了戒备状态。领队掀帐而出,喊了一声:“戒备!”
所有人放下了手中的工具,从身上抽出随身携带的武器,快速整编了队形。领队站在队伍最前面,瞧着不紧不慢向他们这个方向走来的几个人。他们就在原地守着不动,而对面这些来人,似乎也极度镇定,就这样步履从容的,把两队人手中间,这足有几里地的距离,走的云淡风轻。明明他们不过七八个人,面对自己这一队显然不好惹的三十人小队,何以竞没有丝毫惧怕之意?
待他们终于能够辨别出来人的相貌之时,赫然发现,中间那个出众的、随时随地都能吸走所有人视线的人……
竟然是西关小侯爷!
“队长……这西关小侯爷为何突然会来到这里?”一旁有兵士,稍显慌张的问了一句。
领队也同样在认出来人之后,就蹙眉思考眼下的情况。他没有回答兵士的问话,因为同样的疑问,正半点不差的盘旋在他大脑当中。
这位西关小侯爷,虽说人品名声实力样样不行,按说并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真正的影响力。
可领队担心心的是,西关小侯爷那从不按常理出牌的脾性!若换成他人,或是想办法说服,或是直接在这查无人迹的旷野做掉,他都有信心能处置的好。
可眼下……
领队头脑快速思考着对策,前方已经响起了西关小侯爷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在我西关郡盐湖做什么?”
领队双眸猛然一厉,低声对手下道:“全都假作不识得来人,听我的指令行动!”
一队人闻言,齐齐道了声:“是!”
他往前走出几步,对西关小侯爷的问话充耳不闻。二话不说直接抽出腰间佩剑,对他这一队士兵道:“分左中右三路包抄,除了西关小侯爷,其余人一个活口不留。”一瞬间,二十把长剑“唰"的抽了出来,凛然分成了三队,冲向前方几人。靳韵调动同来的侯府几名私兵,将刘子晔在中间一护,也毫无惧色的纷纷抽出长剑,对准了包围他们一圈的来人。
他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可知道围着的人是谁?”领队的摆明了不想戳破刘子晔的身份,糊弄道:“管你们什么身份,既然见了爷们的好事,就别想再活着走出这里!”他刻意摆出一副谁都不认知,并且准备将包括刘子晔一起杀死的姿态出来,与方才那般凛然的样子截然不同,痞气十足的用胡语对自己的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