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建德帝这次可没那么好说话,放下脸:“胡闹,你们玉宁阿姊和四哥都这般大了,朕才放心让他们待在宫外。”他皱起眉看向眉眼乖巧的玉宁公主:“玉宁,为保安全,宫门下钥之前你和你四哥必须回到宫中。”
玉宁公主哪有不依的,竖起三根手指乖乖保证:“父皇放心,女儿不过随便逛逛,一定很快回宫。”
谢嘉越也连连点头。
容淑贵妃没了法子,只得咬牙叫身旁的女官留下看好谢嘉越,建德帝也嘱咐羽林军侍卫长护好玉宁公主和四皇子无虞。他忽地想起什么,侧头看向下首正对饮着酒的谢春庭和谢望澈,嗓音低沉:“玉宁想在曲江庭游玩,你们两个做兄长的记得看顾着点小妹。”谢望澈和谢春庭放下酒盏,垂头应声道:“谨遵父皇圣命。”见一切都安置好了,建德帝松开眉头站起身,肖福见状尖亮唱喏:“陛下离席,大宴之后为小宴,请诸公自便。”
朝臣本就留心着上首的动静,眼下一撩衣袍结实跪地:“恭送陛下!”玉扇高举,建德帝迈着步子走出庭外大门,仪仗跟随,乐声肃然,车辇遥遥往宫城而去。
余下之众神态轻松,转头看向大殿之内身份最高的二皇子和三皇子,眼神期盼。
父皇都亲口允诺小宴可自由玩乐了,他们自然无所谓,一摆手,大家纷纷各去寻早已想要交好的朝中大臣攀谈,席间热闹非凡。上座高台只剩下谢望澈、谢春庭、谢嘉越、玉宁公主等人。奚叶看着被夫君遮挡个完完全全的玉宁公主,抿唇一笑,微探出身子,眼尖的玉宁公主登时看见了她,拧起了眉:“喂,你妹妹奚子卿呢?”没礼貌的小孩。
奚叶眨巴眨巴眼睛,无辜道:“我也不知道。”回话也不说敬语,还故意装傻,玉宁公主气得跳脚,冲过来就想拉住奚叶的衣袖,动作却被谢春庭拦住。
他垂着眼,语气淡漠:“玉宁,不可对你三嫂无礼。”玉宁公主闻言顿时停下动作,转为拉住谢春庭的胳膊,语气古怪:“二哥,你让我叫她三嫂?”
谢春庭眼风不动,平静道:“难道偌大皇室中还有你另一个三哥。”既然没有另一个三哥,那就不会有另一个三嫂。玉宁公主目瞪口呆,不是吧,三哥这是轻飘飘移情别恋了吗?她呆呆的,觉得世界幻灭得厉害。
明明之前,三哥对奚府那个娇纵的二小姐情根深种,即便困在禁院当中,闻得父皇有赐婚之意,还千方百计托自己办一场四时宴,意在宴会上借相赠的芙渠手帕坐定婚约。
虽然她那时老大不愿意三哥瞧上那个在上京中比自己还有骄纵之名的奚子卿,但见三哥失了亲娘,又没了母族,被困在禁院寸步难行,所求唯这一件事,还是忍不住心软答应了。
从前三哥待自己多有照拂,贵妃娘娘也是面冷心热,看他们沦落到这一步,玉宁公主觉得心酸无比。
尤其最后她把事情搞砸了,玉宁公主更是觉得又愧疚又丢人。想想她谢燕自出生以来,在上京可谓是畅通无阻,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不到的。哪怕遇上奚子卿那个滑手的父亲,在探春宴上还不是乖乖听从命令给她手帕交的诗作打出了高分。
哪知道遇上这奚府嫡女,玉宁公主却结结实实摔了个大跟头,偏生最近还总是被拘束着,寻不到机会发难。好不容易出席曲江庭大宴,她仔细找了半天也没瞧见奚子卿。
定然是躲起来了!
玉宁公主恨恨。
本想等父皇回宫了再来收拾她,没想到奚子卿没冒头,她的姐姐倒是冒了头。
现下见三哥这般回护,玉宁公主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嘴巴张得大大的,瞅着三哥另一只与奚叶十指相扣的手,又看了看三哥面对自己冷淡的脸色,来回转头,满眼震惊。
这奚府莫不是个狐狸窝,怎么生出一个个女儿,每个都能勾走三哥的魂。玉宁公主气得更厉害了,松开摇晃三哥的手,口中轻斥道:“哪里来的狐狸精!”
狐狸精。
奚叶弯弯唇角,这应该是在夸她美貌诱人吧。她竞不知道,谢燕公主还有一双能透过幕篱发现美的眼睛。美人受辱,谢嘉越在一旁恨不得怒发冲冠为红颜,但瞅见贱人冰冷的神色,他立马禁声。
玉宁公主居高临下看着奚叶,轻慢地一瞥席中官员座位,看见那位御史大人长袖善舞,正忙着与周围官员敬酒畅谈。她一字一句道:“你们左都御史府倒是教养出了好女儿。”这话更是难听,还牵扯到了谢春庭的隐秘心事,他正要张口训斥玉宁之际,话语却被谢望澈打断。
谢望澈看着一脸气愤不平的谢燕,语气稍许严厉:“玉宁!”“这是你身为宫廷公主应该说的话吗?”
玉宁公主母妃去世得早,自小被抱养给了皇后,二皇子谢望澈算得她的亲兄长,此刻兄长出面训斥,玉宁公主即便不情愿也只能冷哼一声,桀骜地别过头眼见玉宁不再纠缠提起另一个奚府女儿,谢春庭悄悄松了口气,但见奚叶的脸色一如既往毫无异样,牵着她的手指不由攥得更紧。满室喧闹中,上座的异常已经引得下首不少朝臣和修士若有若无的视线窥探,谢望澈喉间发痒,用丝帕掩住唇角轻咳一声,对谢春庭道:“三弟,为兄不胜酒力,就先回府了。”
谢春庭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