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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目混珠(2 / 3)

了祥和表面与暗地极速变化人心,他焉能看不出她芙蓉面下的淡漠敷行。正因如此,他才更舍不下她。

世间女子,在陇西李氏未出事之前,大多待他恭恭敬敬,言语怯怯,更有甚者飞蛾扑火。

一举一动,皆带着令人不忍直视的矫饰。

等到母族被废,母妃自焚于宫廷之后,那些往日的莺莺燕燕自然消失了个遍,当然了,还有直接视他为废人言语直白的奚子卿。不过,她倒还有几分坦荡。

谢春庭眼眸淡淡。

他当初也以为奚叶同她们一般无二。

毕竟,她也是同样的娇柔羞怯、软弱无依。直到她毫不留情撕开假面,字字句句带着满腔厌恶滚滚逼迫向他,谢春庭才恍然惊觉,起先的她不过是在做戏,一切都是在耍他玩。她够狠,不仅待他狠,也待自己狠。

谢春庭向来欣赏意志坚定之人,更何况她的调教之举实在是让他欲罢不能。她的柔弱外表,娇怯神色,此刻都化作了鱼钩倒刺,深深扎进胸口,牵绊住他。

人总是喜欢追逐得不到的东西,起码此刻,谢春庭觉得自己的胃口的确被吊了起来。

他很期待奚叶接下来会做什么。

是同样亲昵难耐的亲近之举还是旁的?

谢春庭眼睛亮了又亮,走到琅无院里间时呼吸还有几分不稳,他看着立于摘窗前云山蓝裙裾垂地、神情恬静的女子,心跳慢慢平复。似是听到了门外动静,她偏过头,朝他投来微微一笑,容色滟滟。两人隔着一层薄薄的云纱对视。

谢春庭神色温柔。

这是他谢钺独一无二的妻子。

永不会有比这更合他心心意的女子了。

他要将她藏好,小心护在羽翼之下,不让别人发现她。他失去的已经很多了,不能再少了。

上京,赵郡李氏宅院。

几个士族公子围在荷花池边,看中间一个公子垂钓,其他人或坐或卧,手持书卷亦或执着狼毫笔跃跃欲试般要作诗,还有位公子仰头快意饮酒,就着满池莲叶亭亭,当真是一幅美妙画卷。

此刻九月末,上京竞还有池中开了满塘繁盛芙渠,溪水温和,自水涧一泻而下,在日色下折射出彩虹光晕。

当然更为咋舌的是,他们竟然丝毫不避讳李贵妃之事,任由池塘中上京人人避之不及的芙渠盛开。

假山堆叠,怪石嶙峋,有人从山背后徐徐行来,步履缓慢,顺滑黑发垂下,端的是气质卓然,鹤立鸡群。

“你们瞧,他来了。”一个清隽的公子不经意般瞥过来,碰了碰身旁之人,努努嘴,表情带着几分看好戏。

身旁的公子本来高高兴兴地饮着酒,被他手肘这么一捅,酒水都落在了衣领上,公子不满地皱起眉:“谁来了?”

沿着视线看去,李竞闵才认出是谁。

他眼神微眯,冷笑起来。谁给他的胆子来这里的。不过一个旁支子弟,也敢在他们面前撒野。眼见他将要踏上身后凉亭玉石台阶,李竞闵开口叫住:“喂,你的堂兄们都在此,也不过来行礼吗?”

微生愿停住脚步,唇边含着一丝笑意,转过来端正作揖:“见过各位堂兄。”

他抬起眼,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乖巧:“恕李愿眼拙,未曾瞧见堂兄们在此嬉玩。”

嬉玩?

执着精致钓钩的公子僵了一下,李竞闵更是气得怒发冲冠,一掷酒杯,酒气醺然,晕晕乎乎大着舌头道:“果真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士族公子垂钓饮酒乃是雅事,什么叫嬉玩。”

微生愿好心提醒了一句:“堂兄,你口中所说的乡下乃是先祖所居的平妹县,是赵郡李氏发源之地。”

他的眼神黑漆漆的,嘴角含着一点笑意:“还是说,堂兄吃醉了酒,已经数典忘祖了?”

数典忘祖这个词还是微生愿最近恶补世家史录学会的,立马活学活用起来。他稍微分了分神,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和姐姐说自己学到的好些东西,再求姐姐亲亲他……

满屏浮想联翩却被人打断,微生愿不悦地皱了皱眉,人间这些杂碎真的好烦。

他的神色冷淡:“看来堂兄是真的忘了,我这就请族长赠堂兄一本家谱。”不要脸,这就要去告状了?三岁小孩都不这么干了。李竞闵往旁边啐了一口:“你可真不要脸。”瞧着干干净净一个公子,心倒是全黑的。李竞闵恨不得冲上来揍他一顿,被旁边的公子拦下,李瞬忙安抚道:“和他一个旁支计较什么,平白失了身份。”李瞬正要开口,最中间那个垂钓的公子在此刻转过头来,语气温和地询问:“听说你和三叔讨要了此次出席曲江庭宴席的名额?”微生愿看着这位赵郡李氏族长的嫡出公子,缓缓而笑,空洞的眼眶中溢出一点零星笑意,使得那张本就妖异的面庞更是诡妙,荼蘼美感。李其润皱起眉,这个旁支子弟就这么笑着也不说话,瞧着怪疹人的。还没等他再度询问,微生愿清声道:“是,李叔答允了。”微生愿口中的李叔正是赵郡李氏掌管庶务的三老爷李岑柏,为人高傲,李其润还是第一次发现他这么好说话。

分明自己身为族长嫡子,往日有事求到他面前时也会被驳斥回来。这个李愿,浑身上下都古古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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