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后，沉默良久，起身去佛前拈了一炷香。香气袅袅中，太皇太后低声道：“是我们姜家欠风家的。菌著，你今日做得很好，只是这件事情，以后就烂在肚子里吧，连你哥哥面前也不要提起。他那个人，心里藏不住事。”
姜菡茗点点头。
兑现了承诺，姜衡芷保住了性命，和景氏被送回寝殿，囚禁起来。等到许南珠给阿夜上完药，暮色已经四合，太皇太后让她宿在宫中。姜菡茗摇摇头，她现在只想回家睡上一觉，然后起程回梁州。姜祯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今日被敬王抓着忙上忙下，也快累瘫了，和妹妹汇合之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一行人默默往宫外走，经过一处甬道时，阿夜站住脚，望向某个方向。姜菡茗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心里打了个突。那是承德帝的寝宫。
此时阿夜开口：“菡著，我要杀了他。”
这话没头没尾，但大家顺着他的视线一望，所有人都吓得一动不动。“我知道你恨他，"姜菡蓄道，“是他害得你一身是伤，你要找他报仇天经地义，但是，能不能缓一缓，他现在还不能死。”现在大央摇摇欲坠，皇帝暴毙，那些在暗处野心勃勃的有心人就会揭竿而起。
“胡说八道什么？要不要命？走，快回家。”姜祯急得不行一一妹，你什么意思？现在还不能死，难道后面就可以让阿夜弑君吗？
很可惜，他的声音经常被阿夜置若罔闻。
阿夜收回视线，望向姜菌著：“我不想等。在狼群中，杀了狼王可以成为新的王，在人群中，杀了皇帝，兵力最强的人可以成为新的皇帝。”所有人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姜菡茗也震惊地发现，向来在她面前乖顺清澈的阿夜眼中有汹涌的欲望，眸子在夜色中隐隐有着幽深的光，里面有不顾一切的狂热：“菡茗，我要当皇帝，我要你嫁给我。”
姜菡著呆在原地，片刻后，她跳起来捂上阿夜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