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像糯米糍。
阿夜的呼吸有点急促。
“阿夜,你是不是饿了?“姜菡茗只见他的喉结上下滑动,明显是在咽口水。她觉得自己可真够糊涂的,他拖着受伤的身体跑这么远,当然还没有吃东西而她只顾着自己的火药,全然不管他还没有吃上年夜饭。“等等,我让人去给你拿吃的来。"姜菌茗从他的手里挣脱,像蝴蝶一样奔出房门。
阿夜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手里空空,身前空空。她一离开,整个屋子都变得空空荡荡。
刚才…他想干什么?
他不知道。
就是想近些,再近些…更近些……这种渴望永不满足。大
姜菌茗叫来了数不清的下人,准备了一道丰盛的席面,每一道菜都是热腾腾的,香气扑鼻。
她已经吃过了,就倒了一杯甜浆,坐在桌上陪阿夜吃。阿夜真是饿坏了,吃了个风卷残云。
丹房的火势已经救下去,院子里的烟花没人敢再放了,外头安静得很,梁州城烟花与鞭炮的响动遥遥地传来,像滚滚的春雷。第二天的时候,许南风醒了。
醒来第一句便问:“小姐可还好?”
得知姜菡茗无恙,他的嘴角只来得及露出一抹笑容,便两眼一闭,又晕了过去。
后续睡睡醒醒,直到第四天才算真正醒来,但头晕恶心,无力起床。许南珠一直在旁边精心照顾。
阿夜自己不拿这次的伤当回事,但被姜菡著命令卧床,他只能趴在榻上,觉得骨头快要生锈。
好在姜菡著时常过来,拿着《千字文》和《三字经》考较他认得多少字了。阿夜没告诉她,上面的他都认得了。
菡茗愿意教,他当然愿意学。
过了元宵,阿夜和许南风都能下床了。
许南风落下了偶尔头晕的毛病,大夫说是爆炸的时候震到脑子了,慢慢养养才能好。
阿夜:“本来就笨,还伤了脑子…“有点叹息的意思。许南风跳起来:“是震到脑子,不是伤到!你才伤了脑子!”阿夜没跟他较真,给他递过去沉甸甸的一块东西。许南风识货,知道这是陨铁,铸成兵器,能斩金切玉,削铁如泥。“这么好东西舍得给我?"许南风一面抓得紧紧的,一面问。“那日是你推开了菡著。"阿夜道,“这是谢你的。”许南风脸上的暗喜顿住,陨铁仿佛变得烫手,他一把扔了回来:“我还没谢你接住小姐,当时太紧急,我根本没时间瞧准方位,差点害了小姐。”阿夜:“我救菡茗,不用你谢。”
“我救小姐,也用不着你谢。“许南风起身离开,临走之时,扔下一句,“还有,提醒你一下,小姐身份尊贵,她的名讳不是谁都叫的。”阿夜站在原地,没有动。
菡者……这个名字从他会说话起,就在叫了。他会一直叫下去,直到再也说不了话的那一天。大
姜菡茗只觉得阿夜和许南风两个人之间莫名有些不对付,每每提起对方,都要附赠一声冷哼。
不过她现在可没空管这两人的别扭,阿福的婚事提上了日程,别院里开始张灯结彩,灯笼贴上大红喜字。
许南风是最喜欢热闹的,跟着忙上忙下,没有片刻停歇。阿夜则永远站在姜菌著身后半步的位置,姜菡茗在哪里,他就在哪里。他觉得这是世上最好的位置,这个位置是他永远的巢穴。为免人多口杂,他一直戴着面甲,挡住下半张脸。他的身形与气质本就极具压迫力,面甲一戴,越发像壁画上的修罗降临世间,为喜事而忙碌的人们走到他跟前都不敢大声喘气,更别提笑闹了。正月廿三,阿福出嫁,姜菡茗以娘家人的身份去新郎家中观礼。阿夜全程陪伴左右,寸步不离。
新人拜完天地,新娘被送入洞房。
在姜菌茗的心里,阿福就和她的亲姐姐一样,现在看着姐姐完婚,明明是该高兴的事,她的眼眶却有点发热。
阿夜低声问:“我能去把新郎杀了吗?”
姜菡茗:“!”
什么?!
阿夜注视着她:“他抢走了阿福,让你难过。把他杀了,把阿福抢回来,你就不会难过了。”
“笨蛋阿夜。"姜菌茗吸了吸鼻子,“我这是在为阿福高兴。她成亲了,有自己的夫君,很快还会有自己的小孩,她会过得很幸福。”绝不会像上一世那样。
阿夜望着新娘离开的方向,觉得无法理解:“她离开了你。”离开了菡茗,怎么可能幸福?
“她本来就该有自己的人生,怎么能一直围着我转?这世上啊,只有夫妻才能一直相伴。”
“夫妻?”
“对,就像这样,在所有人的见证和祝福下,拜过天地父母,成为夫妻。从此他们生同衾,死同穴,永远也不会再分开了。”“生同衾,死同穴?”
姜菡茗听出阿夜的声音好像有点轻轻的颤抖,心想他可能是不懂,遂解释:“意思就是说,活着的时候,睡同一个被窝,死了的时候,埋同一个坟墓。这就是夫妻。”
阿夜没有做声。
姜菡茗习惯了她无论说什么,阿夜都会接着往下聊,不由觉得奇怪,擦擦眼泪,回头看向阿夜。
面甲挡住了阿夜的表情,看不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