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来报完喜讯，很快就赶回去了。
姐姐出嫁，姜菌茗原该出席，可谁让她“六亲有故"呢？当然还是选择在梁州躲清净。
可是没过多久，太皇太后宫中来了人传旨，让姜菡茗入宫观礼。于是时隔数月，姜菡茗再次回到京城。
马车刚进城，就看见羽林卫在砸紧闭的库门，骂骂咧咧把里面的商户拖到街上鞭打。
姜菡著问前来迎接的顾晚章：“这是怎么回事？“她一路上已经看到不止一家商户被如此对待。
“贤王的婚事虽然定得匆忙，但按陛下的性子，一定要风光大办，婚礼必要极尽奢靡。可无论是内库还是国库都拿不出钱来，所以有人给陛下想了个法子，让京城百姓掏钱，名曰′喜税’。其中商户的喜税交得最重，交不出来的便要受鞭刑。”
顾晚章的声音古井不波，脸上也没有什么情绪。但姜菡茗知道，这样的顾晚章恰恰是最生气的时候。她问：“这是谁出的主意？”
“没人会承认，但安贵妃刚从通天观祈福回来，陛下便下了这道旨意。那就是……虞仙芝。
姜菌茗有时候看不懂虞仙芝，这是嫌京城不够乱、承德帝的名声不够坏吗？大
腊月十七，姜衡芷从姜家出嫁，姜家各房女眷齐聚，各说一句吉利话儿，为新娘添妆。
景氏陪着姜衡芷，也许是唯一的女儿回来了，终身又有了着落，景氏的面色看上去好了许多。
轮到姜菡茗，她将一支东珠大簪簪上姜衡芷的发髻：“恭喜姐姐，心愿得享。”
姜衡芷本就清瘦，漫长的清修让她的下巴更为尖削，她看着那只大簪，眼中有异样的光：“妹妹，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你还要如此折辱我吗？”姜菌茗心说我是看你喜欢，才把它送给你，你难道不知道它有多值钱？当然了，还有一点小原因，那就是姜衡芷已经戴过了，她老觉得这珠子都跟着变得晦气起来，放着也是碍眼，干脆送出去。只是无论哪一个理由，姜蒋芷听完只怕都会更生气，所以姜菡茗只是道：“不喜欢可以不要。”
姜衡芷脸色发青，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不敢。到底是妹妹的一番心意，姐姐却之不恭。这皇宫，姐姐先嫁进去了，妹妹晚了一步。”姜菡茗微笑：“恭喜。”
大
皇家婚礼规矩多，有着数不尽的礼节，好在作为宾客颇为轻松，她只要入宫喝个喜酒便是。
她的座席照例挨着丽阳，丽阳看上去有些愁眉不展的样子。姜菡茗很少关注旁人，但丽阳的忧伤太明显了，不由让姜菌茗想起来，之前几次见面，她脸上就没什么笑容。
好像越是长大，她的快乐就越少了。
大约是注意到姜菌茗的视线，丽阳抬起眼，像是才发现姜菌茗似的，她想了想，在席位上靠近一点：“姜菌茗，跟你商量一个事。”姜菡茗：“你说。”
“你要多少钱才能放过顾晚章？”
“…“姜菌茗，“……这么久了你还没死心呢？”丽阳脸上有种看淡生死的倦意：“有什么死不死心的，我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还他自由。说吧，你成天让他挣钱，可见是真爱钱，要多少？我给你，你放他离开。”
“那可是顾晚章，多少钱我都不会放的。”你知道顾晚章多会挣吗？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说不定能买下整个大央。“你！”
丽阳柳眉倒竖，看起来像是要拍案而起。
姜菌茗觉得，这才像以前的丽阳。
就在这个时候，新郎过来敬酒。
风曜身穿吉服，头戴金冠，人面如玉，丰神俊朗。即便是曾经失势，但借着一场婚礼拿回王爵，他又一次成为风光无限的贤王殿下。
不少贵女悄悄伤心，并且暗暗不服--若是输给姜家嫡女，倒也罢了，凭什么是输给一名庶女？
姜菌茗只盼着这场婚礼能顺顺当当完成，一点儿也不想惹事，乖乖端着杯子准备喝。
太皇太后忽然含笑开口：“去唤太子过来，让他和菌著一起沾沾喜气。风明在赵公公的引领下过来，他今年十二岁，已经开始长个子，和姜菡著站在一起一般高了。
两人并肩而立，祝风曜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这是一种宣告，也是太皇太后要让姜菌茗过来参加婚宴的原因。微笑像是焊在了风曜脸上，一丝儿也没有受到动摇，风曜的声音听上去也很愉快：“多谢太子殿下，多谢菌茗妹妹。”说着，他顿了一下，问姜菌茗：“我今年送生辰礼，妹妹可收到了？”姜菡茗：“谢殿下关怀，收到了。”
风曜的生辰礼每年都是和安贵妃的一起送达。每年都是一只摆件。有金的、翡翠的、羊脂玉的、嵌宝的……大大小小，样式不一，但雕的全是一只小兔子。
姜菡茗属兔。
风曜看着她，殿上华丽的七宝树灯折射出璀璨光华，映进他的眼底，这一瞬间他完美的笑容似乎裂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他问：“喜欢吗？”姜菡著抬起头，露出一个平静的微笑：“殿下送的，自然是好的。”自重生后，姜菡茗就把所有兔子都交给顾晚章发卖了。恶不恶心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变成银子去办事。今年的也不例外，在送到梁州别院的当天就被划分到值钱的那一拨，第二天就